「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刻,或許他是想到了你的母親,他想你們母子倆能和好。可你的堅定也告訴了他答案,你不會妥協,無法妥協。」
「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再強求,剩下留在世間的兩個人,總要有一個能開心地過活吧。」
「如果生命最後的時刻,他還能開口說話的話,我想他會選擇成全你,因為他是你父親,從生到死,他都愛你。」
池硯舟不知道程澈說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他想想選擇相信,他太累了,這些秘密壓在他的心頭將近一千天,讓他無時無刻不掙扎煎熬到喘不過氣。
程澈給他的或許不是真相,但這雙手,他想要握住。
可在握住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對不起,」池硯舟看著程澈。
「對不起?對不起我?」
「嗯。」
池硯舟的鼻子終於不負眾望地堵死了,他點頭的表情幾乎要撅過去。
程澈壓著點嘴角,將人拉了起來:「別躺著了,鼻子不通氣。」
池硯舟乖乖坐起來,兩人面對面,他拿了兩張紙巾不顧平日形象地擤了擤鼻涕,將挺翹的鼻尖折磨得又紅又腫,等鼻子能吸進一點空氣了,才嗡嗡開口:「對不起,我不是存心吊著你的。我……我第一次遇見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對我那麼好那麼好,我……我有點飄飄然了,我一邊心裡掙扎,一邊又拒絕不了你的好,我整個人亂七八糟……那段時間我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池硯舟說得也亂七八糟,前言不搭後語,但程澈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好像總是在僥倖著過活,每天都想著,再拖一天,再多跟你待一天也好,我騙術很好的,我把自己都騙了,好像我們真的能一直無憂無慮地待在一起……我……」
程澈覺著這個對話他們之前已經進行過一遍了,但池硯舟顯然當時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他只好再一次打斷:」不是,寶貝。」
他又換了一種稱呼,他覺得這些新稱呼含在嘴裡很新奇,給了他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體驗,更妙的體驗是池硯舟一個稱呼都沒有拒絕。
「我再重申一次,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吊著我,你本來就是個慢熱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我需要時間讓你慢慢喜歡上我,你覺得你是在吊著我,我卻覺得是我在對你死纏爛打。」
「況且……就算吊著我又怎麼了?我就樂意被你吊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咱又不犯法,礙著旁人什麼事兒了?」
「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能因為自己有顧慮,就剝奪我對你好的權利啊!這是我身為優秀公民的合法權益。」
池硯舟撲哧一聲被逗笑了:「你是優秀公民?」
「我還不優秀?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溫柔體貼一心一意,」程澈想了想,又覺得優秀的理由不夠充分,著重強調了最後一條,「況且我還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