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既然你煩人追你,那不然跟我結婚唄。」梁嘯川把小貓的歪嘴擺正,倏然提議道。
「就有個名頭,別的都跟婚前一樣,到時候結婚證一曬戒指一戴,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都得都靠邊兒站?」
說完之後,他眼中那股熱意非但沒消散,反倒如同腎上腺素飆升,目光都化成熔漿,急遽燃燒起來,一片赤紅滾沸。
這熱度燎得月棲意渾身骨骼一栗。
他平時再溫柔包容不過。
甭管熟不熟,旁人同他提什麼,他基本都會答應。
但冷不丁面對終身大事,他還是怔愣了一瞬間。
「也是個辦法,但是……」
但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而且,他還有另一位家庭成員,他甚至才答應過月聞江不與別人結婚。
梁嘯川僅僅是與他住在一起月聞江都接受不了,倘或知曉梁嘯川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後爹,只恐要找機會與梁嘯川同歸於盡。
可梁嘯川不決定便罷,一決定便一秒都等不及。
月棲意舉棋不定並未直接拒絕,他便立時起身找證件,還不忘捉住月棲意手腕,把未來老婆牽得緊緊的。
一面笑一面瘋狂遊說道:「試試吧,劇組這些亂七八糟的老往你跟前湊,你不也正煩呢嗎?」
月棲意:「……」
……究竟是誰煩?
是他,還是天天喝苦丁茶敗火的梁嘯川?
但權衡之下,他還是與梁嘯川去了民政局。
宣誓的時候念完最後一句「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注]時,梁嘯川停頓了一刻。
怎麼就分離了,死亡也不行。
下輩子他還得早點去找月棲意。
不能等六歲的時候搬到月棲意家旁邊,他三歲就得守在產房門口等著接……
不對,兩歲他就得守著。
從胚胎發育開始,等小棲意生出來。
月棲意見他沒反應,不由不解道:「梁嘯川?」
二人朝夕相伴二十年,他小時候都是乖乖叫「川川哥哥」,不知從何時開始連名帶姓地稱呼梁嘯川。
偶爾也稱「嘯川哥」「哥」或是「哥哥」,只是罕見,跟彩票中大獎似的。
可梁嘯川有「被月棲意叫哥哥」癮,某些心照不宣的時刻,等到月棲意受不住了,會崩潰著喊他「哥哥」。
這些時刻,他一張美人面會被淚水浸得濕潤緋紅。
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溢,淌到難以閉合的雙唇間,再落到舌尖上。
「嗯?」梁嘯川一定神,忽地鬼使神差來了句,「……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