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崔琳琅看這形狀,很快就猜出來是用在何處的了。
「大夫說這是羊腸衣所制。」
雲錚也害羞,但是他看到崔琳琅害羞,便覺得自己不能再如此,於是還彆扭著開玩笑道:「這是腸衣,那跟我合一塊,不就成了灌香腸了?」
「胡說什麼呢!」
什麼灌香腸,也虧他說得出口。
「咳!但是大夫也說了,這東西不大舒服,能不用咱們就不用它。」
雲錚將東西放好,笑著說:「其實我沒關係的,你剛來庭州不久那個時候,我就想著什麼時候能不用回一個人睡覺就好了,但是你看現在,我都變得貪心了。」
「此一時彼一時,咱們如今不一樣了。」
床帳隔出一方小小天地,他們倆坐在床上,腿挨著腿,肩靠著肩。
雲錚放好東西,手便不老實起來,拉著崔琳琅的手擺弄她的手指頭,時而輕輕划過指節,時而一下下摸著她手上的指甲蓋。
聽崔琳琅說完,雲錚臉上露出笑意,低聲道:「阿留若是疼我,便等從京城回來了,再補償我吧。」
補償二字咬得極重。
崔琳琅不好意思回應這種話,便定了定心神,說起來正事兒。
「我打算四月就走,你覺得如何?」
雲錚摸指甲的手收了回來,崔琳琅剛想說點什麼,就被雲錚從身後抱住。
雲錚低下頭,大腦袋埋在崔琳琅的頸間,瓮聲瓮氣地說:「四月挺好的,早點兒出發沒那麼熱,最熱的時候你都已經到京城了,等入秋了你再回來,這樣沒那麼辛苦。」
崔琳琅抬起手,輕輕撫上雲錚的。
「抱歉雲錚,你是不是難過了?」
「我當然捨不得阿留,但是阿留來庭州的時候,爹和娘肯定比我現在要更捨不得阿留吧?
所以,阿留不用抱歉,我才該抱歉,若不是……」
雲錚話說到一半,記起崔琳琅曾說過,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便又咽了回去。
「之前元燾還說,我怎麼不直接掛在你腰帶上時時跟著你呢?其實要真是能這樣就好了,這樣不管阿留去哪兒都能帶著我。」
崔琳琅聽到這話,露出一個淺笑,「那你變成一條小狗吧,這樣我就能把你帶上馬車,讓你跟我一塊回京城了。」
「汪汪!」
雲錚還真一邊學起了狗叫,一邊往崔琳琅身上拱。
「癢死了,雲錚,別鬧了。」
「汪汪,狗聽不懂人話。」
「那你怎麼會說人話?」
「因為我是聰明狗。」
崔琳琅聽他胡扯,笑得肚子都快抽氣了。
鬧了好半天,鬧得崔琳琅都沒力氣了,雲錚才老實下來抱著人不動了。
「阿留,四月十七是你生辰,過了生辰再走好不好?讓我陪你過這個生辰。」
「好。」
沒有猶豫,崔琳琅就應了聲。
「去年你的生辰,是路上過的……」
雲錚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比剛才聽到崔琳琅四月要走時,還要難過。
崔琳琅輕描淡寫道:「沒事,生辰年年都過的,少一年也沒什麼要緊。而且,我出了京城,才看到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的景色,這就是一份很好的生辰禮了。」
去年四月十七,她們離開京城正好一個月,剛離開家時的感傷,對景色的新鮮,都已經過去了。
那個時候,只想快點趕路,快點到庭州安頓下來,不論庭州是個什麼模樣,總比日日待在搖晃的馬車上好。
崔琳琅還記得,她生辰那日,秋果借驛站的廚房給她做了一碗長壽麵,那個驛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買不著什麼好東西。
她開著窗戶,看著月亮,慢慢吃完了那碗和著眼淚的麵條。
只是這些,就沒必要說給雲錚聽了。
崔琳琅感受著脖子上的濕意,默默拿出帕子遞過去。
不能說這些事兒,一說起來,她家小狗的眼淚該把床也淹了。
……
因為崔琳琅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離開,雲錚現在幾乎是恨不得真的掛在她的腰帶上。
除了白日裡要去軍營處理軍務,看看將士們操練,別的地方一概不去,不管什麼人的邀約一概不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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