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臉上掛不住,
「孽障東西,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謝錦姩言辭犀利,「祖母要治,孫女自當領受,但一碼歸一碼,若讓伯爵府和慶王府知道我母親被逼迫至此,傳出去了,謝家就是天大的笑話。
一個出身低賤的草包,即使被強塞進二房,你以為伯爵府和慶王府能看得起他?還願意扶持他?呵呵……」
劉惠蘭的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
「你說誰是出身低賤的草包?!」
謝錦姩睨她一眼,譏諷道:
「大伯娘先別生氣,『低賤』並非貶義,與伯爵府和慶王府那些出身高貴的貴人相比,謝衍難道不『低賤』嗎?
他父母出身如何,家境幾何,大伯娘該心知肚明才是,金缽缽誰都想要,可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配不配……」
她就是要把難聽的話明明白白地攤開來講,否則這些人就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大伯只是抄書匠,劉惠蘭出身農婦,這樣的人,去伯爵府打雜都不要,怎麼配跟伯府貴人們平起平坐?
想做二房嫡子,謝衍也配?!
聽到這話,謝流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很快掩飾過去。
「你!」
劉惠蘭氣得快瘋過去。
老夫人的神色陰鬱,她萬萬沒想到慕容氏母女倆對衍哥兒竟然排斥至此。
她還特地把苗謝氏這老姑奶奶請來,本以為慕容氏會聽她的話,但是眼下看來並非她想的那樣。
萬一真像謝錦姩所說,伯爵府和慶王府說不定會憎惡衍哥兒,更別提幫扶提攜,真要如此,謝家的笑話就鬧大了。
幾番權宜之下,老夫人又有些猶豫,塞衍哥兒去二房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可是二房不要衍哥兒,昌兒那邊她又該怎麼交代?
劉惠蘭再憋下去就要憋死了,咆哮道:
「衍哥兒怎麼你了?你們到底為什麼這麼恨一個孩子!」
謝錦姩冷眼看著她發瘋,一字一頓道:
「不是恨,大伯娘還不明白嗎?是瞧不上,完全瞧、不、上。」
劉惠蘭又崩潰了,
「你們有什麼沖我來,我死還不行嗎?求求你們饒了衍哥兒,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
聽到她的胡言亂語,老夫人知道她又要鬧撒潑打滾的那一出,這般的無能狂怒,只會讓人看笑話。
她給順澤使眼色,順澤叫了兩個僕婦,很快把劉惠蘭架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
老夫人把調羹一摔,「我這個婆母的話是沒人聽了是嗎!」
第22章 老夫人氣暈,慕容氏拒請太醫
「姩姐兒,你說!」
老夫人也看明白了,這母女兩個裡頭是謝錦姩做主。
「祖母,這牛皮官司翻來覆去地嚼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母親早就說了,不想過繼草包,您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呢?」
謝錦姩也快沒耐心了,她一直在暗示不要草包謝衍,她想要謝勝啊,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煩人。
「祖母也別怪孫女說話難聽,實話告訴您,前幾日和伯爵府通信,外祖父在信上勸母親務必謹慎選擇繼子,二房繼承人的這個位置非同小可。他的肩上有撐起謝家門楣的重任,也是未來兩家和皇族保持來往的關鍵人物。
往大了講,這可關係千秋萬代啊,若是個有出息的,往後世代子弟都改了命,男丁入仕,女眷說不定能嫁入皇族,那咱們謝家就真真是世代昌隆了。」
謝錦姩暗暗瞥了眼苗謝氏,話音一轉道:
「可是,如果是個草包繼承家業呢,祖母和姑奶奶可有想過後果如何?謝家別說攀附皇族了,恐怕是一日日的衰落,落得只能與商賈通婚的下場。」
苗謝氏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被迫與商賈通婚,說的可不就是她?
老夫人亂了心神,一時思緒萬千。
她強穩住心神,沒好氣道:
「夠了,衍哥兒不是草包,你也不必忽悠我,若想從外頭過繼也可以,那就等我死了!」
聞言,慕容氏怒極反笑,她累了,實在不想在這糾纏過繼不過繼的話題了。
「婆母和大哥大嫂都想讓我過繼謝衍,可我為了謝家的將來,不願過繼個草包當兒子,沒想到竟鬧成這般,全家都逼我一個,我只是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又有誰為我撐腰?」
話音落下,在場人神色各異,老夫人不悅皺眉,苗謝氏移開了視線。
慕容氏的面色異常沉靜,
「既然如此……」
在她們期翼的目光中,她說出的話卻讓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