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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懷裡藏著的那個交出來。」

「傅意深你審犯人呢是不是!」

「你擅闖命案重地,偷走現場證物,是何居心。」傅行簡目露厲色,但顯然不想驚動外面,仍壓低著嗓音,「交出來。」

「其實……其實我不是故意拿出來的。」謝暄一心虛就紅了耳朵,「我聽聞江攬月死了……」

「江由。」傅行簡冷冷地打斷。

「江……江由死了,惟恐他牽連到我,這才想把金簪拿回,誰知他的木簪和我的簪子放在一起。」謝暄在懷裡艱難地掏啊掏,極不情願地拿出一隻黃楊木嵌銀的簪子,工藝有些粗糙,「我當時緊張得要命,一把抓下去誰知就抓了兩個,然後你就回頭了。」

傅行簡併沒有馬上接過簪子,眼神忽然變得意味深長,即使在如此昏暗的馬車之內,謝暄仍感覺到了強烈的審視之意,

「我真不是故意的,但你能不能別還回去了。」他攥著木簪意圖放回懷裡,「反正還沒查到這件東西,若是還回去豈不暴露了我偷拿證物。」

別說人不是在潞王府死的,就是真死在了他手上,以謝暄的身份也不會拿他怎樣,謝暄知道此舉異常,面對傅行簡伸過來的手掌不敢再護,反倒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將簪子放在他手中,

「這隻木簪料子不好,樣子也粗鄙,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想必也不重要,你說對不對?」

謝暄絮絮叨叨的,試圖說服傅行簡,可他顯然不為所動,那枚金簪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收入袖袋,而這木簪,他卻細細地從頭摩挲到尾,而後將車窗簾掀起一角,漏進來一道天光。

謝暄心頭猛然一緊,話說到一半忘了接著說下去,就這么半張著嘴,連呼吸都一併滯住。

細細檢查木簪的傅行簡忽然頓了頓,抬眸看向猶如被人定住的謝暄,捏住簪子兩端向下一彎,看起來厚重的木簪竟被他齊刷刷折成了兩段!

謝暄周身一麻,懸著的心終於還是咚地一聲掉進深淵。

這樣粗陋的一個機關,果然逃不過他的眼睛。眼見大勢已去,謝暄頹然地把腦袋靠在車壁上,眼睜睜地看傅行簡從簪子裡倒出一個泛著淡黃的紙卷。

「啊……這裡頭居然還有東西?」謝暄微頓,然後表現出了應有的驚訝,試圖搶奪過來,「給我看看!」

撲上去的身體被一隻手輕易按下,傅行簡微蹙著眉心,單手展開,低聲道,

「蘭時。」

這不是在叫他,而是紙卷上最先顯露的兩個字。

「雨洗松嵐煙波渡,春風舉柳隱東山。」

日光自不斷掀起的窗簾角里漏進來,透得傅行簡手裡的紙張一明一暗,上面的字隱約可見。

「這怎麼會有我的表字?」謝暄強壓下心頭的亂跳,無辜地看向傅行簡,再次伸手道,「給我看看。」

驀地,傅行簡掀起眼皮,目光從紙上移開,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謝暄來不及閃躲的眸子,猶如被釘子釘死,謝暄徒勞地挪了挪身子,將背後死死貼在車壁上,嘴裡嘟囔著,

「不給就不給,凶什麼凶。」

「這封信的抬頭為何是你的字。」

「我怎麼知道!」謝暄目光游移,語氣卻硬,「說不定,說不定是江攬……」

傅行簡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謝暄梗著脖子改口,「江由給我的情詩!」

「你明年才及冠,蘭時一字雖是徐閣老早早擬好的,知道的人卻有限,江由如何得知?」傅行簡淡淡地重複,聽不出什麼情緒,「還有,他不識字。」

耳邊呼呼,一陣寒風不長眼地掀起車窗簾刮進來,直接就鑽進了謝暄的脖子,汗涔涔的後背凍得一激靈,頭皮倏然一麻,他清醒了。

果然說多錯多,謝暄咬了咬酸軟的牙根,迅速撤回了與他對視的目光,低頭不語。

車內昏暗,謝暄避開傅行簡投射而來的目光,彎下腰去整理氅衣的下擺,顯得很忙,腦子裡各種念頭橫衝直撞,卻沒撞出個能用的主意。

他從未想過傅行簡這樣容易就能看出木簪的機關所在,也就從未考慮過如果被發現了該如何解釋。

下擺直溜溜地蓋著鞋尖,再整下去就亂了,謝暄訕訕地直起來,慎之又慎地去睨傅行簡,他決定換個方式,軟下了語氣,帶著一絲討好道,「全天下又不會只有我一人叫蘭時,再說也許是江由找人代寫的呢,你要是覺得嫌惡就撕了去。」

撕了它,快撕了它!

謝暄心裡叫囂著,卻只能眼睜睜地,一聲不吭地看著這張薄脆的紙在傅行簡的食指與拇指中被輕輕捻卷,放回了木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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