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澗聞言蹙眉,道:「阿瑤師妹,我們陪你去便是。」
庚瑤搖搖頭,道:「我想自己去,不是什麼大事。」
白行澗不同意,庚瑤一個人行事太過危險,他不能讓她離開視線,紅唇輕啟,就要再次拒絕。
梅棠搶先一步,說道:「師姐,你們先去,我陪她去。」
白行澗抬眸看向梅棠,謝令君深深地睨了眼梅棠和庚瑤,抓住白行澗的衣袖搖頭道:「師兄,我們先行吧。」
庚瑤眼眸亮晶晶地望著白行澗,臉上綻放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得到他的首肯後,轉身朝著笑問酒樓走去。
梅棠沖謝令君和白行澗點點頭,跟了上去。
二人越過街上重重疊疊的人群,一前一後停在笑問酒樓的門口。
庚瑤刻意等候在門口,等梅棠跟至身後時才開口問道:「你也來這裡嗎?」
梅棠斜睨著庚瑤,面無表情越過她走了進去。
笑問酒樓內客人滿座,飯香酒香混合交疊,脂粉香氣混雜其中,聞之讓人頭暈腦脹,卻也有人甘之如飴,十分喜愛。
酒樓內嘈雜聲不斷,小廝在桌椅之間穿梭,臉上通通掛著標準的熱情笑容,招待伺候著客人。
庚瑤跟在梅棠身邊,穿越擁擠的桌椅空隙,走過彎彎曲曲的路線來到台櫃前,找到正在撥弄算盤的掌柜,先聲問道:「你好,請問明畫姑娘在嗎?」
「不在。」掌柜的頭也沒抬,撥弄算盤的動作未停,語氣里有著明晃晃的不耐煩和厭惡。
梅棠上前一小步,人沒開口,周身散發的冷意已經吸引了掌柜的注意力。
他從算盤中抬頭,瞧見眼前一位笑容和善溫柔的姑娘身旁一臉戾氣,狀若殺神的少年,怠慢的心稍微收斂幾分,笑呵呵地道:「二位,明畫姑娘真不在酒樓了。」
梅棠冷聲開口:「她在哪?」
掌柜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啊,她已經消失好幾天了,我也正愁著去哪兒找她呢,這月的帳目馬上要核對了,她還不見人影呢。」
梅棠不信掌柜的話,眼神極具壓迫性地看過去,讓掌柜霎時冷汗直冒,不多時滿頭沾染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聲音裡帶著耐心告罄的提示,繼續問道:「我再問一遍,她人呢?」
掌柜快被嚇哭了,求救般的眼神時不時望向庚瑤,企圖讓這位面容和善的少女救救,大喊著道:「少俠,我真不知道啊,我也在找她。少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啊!」
梅棠深呼吸閉眸,手腕翻動,正要出手,一股溫暖包裹著手腕。
庚瑤白淨修長的小手,帶著香甜的溫度覆蓋在他手腕,搖頭輕聲勸解道:「他多半真不知道,逼問也沒用。」
掌柜聞言,連連接話:「是啊是啊,這位姑娘說得沒錯,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早說了啊……」
在掌柜語速飛快地自證中,有一小廝匆匆跑來,遞上一枚信封熱情洋溢:「是庚瑤姑娘和梅棠公子嗎?這是明畫姑娘給二位的信。」
庚瑤和梅棠對視一眼,她接了信封道謝,拉著梅棠走出酒樓。
站在大街上,庚瑤迫不及待打開信封,裡面只有短短四個字:無可奉告。
「啊……」
手中信紙無火自燃,嚇了庚瑤一大跳。
信紙的灰燼從掌心流逝,飄散在風中。庚瑤側眸瞧著梅棠的神色,似是很不滿意這個回答,看架勢又想回頭去找人。
庚瑤趕緊
拉住了他,道:「哎哎哎,你別去了,沒用的。」
梅棠停下動作,挑眉。
庚瑤繼續道:「她早知道我們會來找她,所以躲起來不見人,留下這封信就是告訴我們找她也沒用,她什麼話都沒有,你現在回去不也白瞎嗎?」
梅棠盯著庚瑤,雙眸裡帶著讓人無法逃離的眼神束縛,問道:「你找她問什麼?」
庚瑤似笑非笑:「你怎知我是問不是做?」
梅棠抿唇不言語,少年鋒利的眼眸像上天精心雕刻的完美作品,在陽光下呈現出令人沉醉的光暈,明明散發著冰寒刺骨的氣息,卻讓人移不開眼眸。
庚瑤聽見胸口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似大鼓敲擊,一下一下震動,震的她心顫顫的,精神恍惚。
日光眯眼,她閉了閉眸子,再睜眼雙眸一片清明,道:「你不知道我找她是為什麼,我卻知道你找她是想問你頭上的小黑塔。」
梅棠瞬間凝神,周身氣息鋪開,宛如捕獵的天羅地網,困住庚瑤不讓其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