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笑著安撫白魅生,道:「小白,我沒事,謝姑娘她們不是壞人。」
白魅生並不信阿青的話,看向謝令君等人的眼神依舊充滿殺意。
阿青扯了扯白魅生的衣袖,道:「小白,白方士是我姐姐的孩子。」
「!!!」白魅生震驚地瞥向白行澗,不可置信道:「阿青,你姐姐不是已經……」他沒說完,這些年他都不曾在阿青面前提起當年那場人禍。
阿青不在意地笑著,晃了晃白魅生的衣袖,道:「小白,是真的。白方士真的是姐姐的孩子,是他用姐姐的妖丹救了我,否則我還不能離開那裡,不能化形呢。」
白魅生抬手,靈力在掌心浮現,緩慢籠罩阿青整個身體,檢查她體內情況,察覺出一道比阿青本身妖力更為純粹的妖力,和她同出一源。
白行澗此時沖白魅生喊道:「三叔,自你離家,家父一直擔憂。他曾遊歷天下尋找你的蹤跡,卻不想見到你自小攜帶的玉佩斷裂成兩塊,上面沾染妖力和血跡,還以為你不幸離世。原來你竟是藏在這樣一個地下。」
白魅生冷臉睨著白行澗,道:「你爹當年激烈反對我與阿青,怎麼如今倒與阿青的姐姐生下了你?真是諷刺!」
白魅生對白家沒有半分好感,白家之前規矩森嚴,對妖沒有憐憫之心,見之必殺,捉妖師們都崇拜白家底蘊深厚,術法高強,是維護世間和平的重要功勳。
可事實是,有些妖從未作惡,本不該死,卻因不幸遇上白家人,便遭追殺,以致部族覆滅。
多少妖,在人類地盤不斷擴張的同時,不得不放棄自小長大的地方,逃亡更深也更危險的深林。
為什麼捉妖師就要對妖斬盡殺絕,為什麼捉妖師不能和妖相愛結合?
白魅生不懂,也不願苟同。他誤入奇縣,遇見天真隨和的阿青,看著她施恩奇縣百姓,不求回報。
他一見傾心,留在奇縣想守著阿青過餘生,該死的趙家人卻引來白家人,要強行拆散他們。
當年一戰,整個奇縣化為人間地獄,血流百里。
阿青不忍見奇縣百姓遭此劫難,寧願散盡全部妖力,也想救下奇縣百姓。可趙、白兩家的精銳捉妖師,怎會任由一個妖毀掉他們除妖衛道的名聲。
阿青不但沒能救下奇縣百姓,還陪著奇縣百姓一同身死。
他不過去北石城了一趟,回來卻見熟悉的一切盡數湮滅,這叫他怎麼接受?
白魅生啟動了白家古籍中的禁陣,將整個奇縣一同拉入地下,封鎖入口,將阿青養在她誕生之地,利用奇縣百姓的靈魂來滋養她的妖力,助她重新凝聚人形。
可妖的修煉之路過於漫長,白魅生根本等不到與阿青再見一面。他不想就這樣死去,帶著不甘和遺憾死去。
他四處打聽長生之法,終於在一處上古遺蹟中,發現了唯一破除生死界限的方法。
如今此法就在眼前這撥人身上,他不會放過!
白行澗對父母愛情知之甚少,如今聽白魅生這樣嘲諷的語氣,沉著臉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倒是阿青不贊同地沖白魅生皺眉,道:「小白,別這樣說話!」
白魅生緩和了臉色,牽起阿青的手轉身要走,道:「阿青,我先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再好好說話。」
阿青腳步沒動,迎著白魅生回眸疑惑的眼神,道:「小白,白方士是姐姐的孩子,我不能留他們在這裡。」
白魅生抿著唇,神色難看,卻阿青一再堅持,他不得不妥協,沖白行澗四人道:「七層塔主人是趙家先祖,她留下此塔是為護住兒時的玩伴木偶妖。如今因你們私自闖入,開啟塔內防禦滅殺陣法,想活命就去塔頂。」
說完,也不等阿青說話,長臂一伸摟著阿青纖細的腰肢,雙雙掠向前方,很快失去蹤跡。
庚瑤此時從梅棠懷中扯出來,低聲道:「他沒說錯,唯一的出口在塔頂,而且只有木偶妖能開啟離開的通道。」
她想到白魅生和木偶妖的態度,忍不住補了一句:「大家,我們或許要快速跟上那個白先生,或許他能控制木偶妖讓我們離開。」
梅棠低頭看過去,庚瑤以為他不信,快速解釋道:「我被附身的時候看見白先生和木偶妖很熟悉,好像白先生在高位。」
否則也不能命令木偶妖地毯式搜索奇縣。
梅棠輕嘆一聲,盯著庚瑤問道:「你感覺如何?她有沒有殘留妖力在你身上?」
庚瑤聞言一愣,下意識想要撩開衣袖展示胳膊上的死氣,可一想到這玩意梅棠三人也沒辦法,便藏了藏手臂,平靜地道:「應該沒有了吧?我感覺她被一股力量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