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為何這麼說,我既已嫁給了你,便和你是一家人,何來波及一說。」秋川白不願柳憶安疏遠自己,「況且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當然要為此複雜。」
「你只是被利用而已,沒有你,也會有其她人。」柳憶安搖搖頭,無力地解釋道,「你不必因此心存愧疚,更不必負責什麼。」
「就算我不心存愧疚,我本就是你夫郎…」
「你我都清楚,我們不是真正的妻夫,」柳憶安打斷了秋川白的爭辯,「待和離書生效後,你大可一走了之,從此和柳府一乾二淨,實在不必趟入這渾水中來。」
「可是我願意陪你一起趟入這渾水中,」秋川白情緒激動,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我不會一走了之的,你明明是心悅我的,你不要讓我走。」
「你先冷靜一下吧。」
柳憶安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秋川白從身後一把抱住。
「妻主,妻主,我們就當沒有那份和離書,好不好?」秋川白聲音顫抖著哀求道,「我心悅你,我真的心悅
你,我不能離開你,你不要讓我離開,我們今晚就圓房吧。」
「你說什麼?」柳憶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今晚就圓房吧妻主,我想和你變成真正的妻夫,以後再也沒有人能介入到你我之間。」秋川白將頭埋在柳憶安的肩上,哽咽地懇求道。
「你先放手,我們好好說。」柳憶安被秋川白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
「秋川白,你別逼我厭惡你。」柳憶安見秋川白不肯鬆手,只好放出狠話。
害怕真的惹急了柳憶安,秋川白鬆開了環住柳憶安的手,轉而拉住了她的衣袖。
「你不要討厭我,我聽你的話。」
柳憶安轉過身,看著秋川白快要流出淚的雙眼,覺得諷刺極了。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是這樣哭著懇求我。」柳憶安想起和秋川白的大婚,「你哭著求我放你自由,你說以後我有什麼需要,一定在所不辭,任我差遣。」
秋川白點點頭,他記得自己的承諾。
「那我現在就要你兌現這個承諾。」
柳憶安還未說出那個承諾是什麼,秋川白卻知道了她即將要說出的話,他急切地搖著頭:「不要說,求求你不要說。」
柳憶安不管不顧地說下去:「和離書生效後你便離開吧,就像我們說好的那樣。這就是我的需要,也請你一定要遵守承諾。」
抓住柳憶安衣袖的手無力地垂下,新婚夜的自己有多麼高興,如今的自己就有多麼絕望。自己當時的承諾化作了一把利刃,在身體裡來回切割著,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支零破碎。
「妻主…」秋川白站在原地低聲哀訴,柳憶安卻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房間。
方輕塵一直候在門外,未曾走遠,將兩人的話悉數聽在耳里,知道了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秋川白確實在新婚那日同柳憶安簽了和離書,並許下了一個承諾。而之後,秋川白為柳憶安做的種種一切,想來是為了報答她願意放自己自由的恩情。
柳姑娘肯定是心悅過秋川白的,她曾經的眼神透露了一切,只是秋川白傷透了柳姑娘的心,讓她逐漸放下了這份喜歡。
方輕塵心疼地看著柳憶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是那麼好的女子,本該有個愛她,敬她,崇拜她的夫郎……
多可笑啊,那麼多男子嚮往的女君,卻在大婚當日被要求和離。
可是,自己也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若不是他扮作秋川白和柳憶安拜堂,柳憶安更早知道秋川白不願嫁給自己的話,就不會有這麼荒唐的一幕發生。
方輕塵知道,即使他不答應,秋思雨也會找來別人替秋川白拜堂,可他還是痛恨自己成為傷害柳憶安的助力。
方輕塵神情複雜地看了秋川白一眼,他感激表兄為自己挺身而出,讓自己有機會進到柳府。如果憶安姑娘對他還有心意,自己是絕不會介入她們之間,他甘心一輩子做個下人照顧他和憶安姑娘。
但如今憶安姑娘已經放下了對秋川白的感情,方輕塵決定從此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
他不期待柳憶安喜歡上自己,他只是想坦然地關心她,以自己的名義,而不是借著秋川白表弟的身份。
秋川白的恩情,他會從別的地方報答。
下定決心後,方輕塵追上了柳憶安離開的方向,卻見到柳憶安摔倒在地上。她掀開了袖子,在查看自己胳膊上的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