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已經完全是肯定的語氣了,他知道蘇禾不可能讓他受天下人的責罵,會時時刻刻都護著他,發生任何事都幫著他。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道長還是事事為都我著想,你這樣……我怎麼可能讓你走。」忽然似悲似喜的一嘆,「只要道長別離開我,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說清楚,蘇禾也不可能一直留下,他先是沉默,隨後瞥開頭,語調是深思熟慮後的妥協:「如果有人知道了這件事,你就說是我……是我先招惹你的。」
「道長不用對我這樣,我也不要你對我做出這樣的犧牲。」瞬間的錯愕過後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他們說我昏君悖德又如何,應該名垂青史、流芳千古的是你,我要你光耀萬載而不是站在我身後把所有的一切榮光都給我……我只想要你多看我一眼,多同我說一句話,或者能夠試著去多接受我一點。」
「你說這些話……以後不許說了,」蘇禾閉上眼,「你必須要做一個明君。」
蘇禾抗拒的姿態讓顧長風心底發涼,看了許久之後顧長風才很輕很緩的開口:「你若是走了我也活不長,更做不成明君。」
與之前相比這更像是威脅,以自身性命以天下蒼生為籌碼來威脅。
話沒談攏,兩人誰也不退讓,就這樣又在行宮裡待了幾天,兩人交談愈少了。
但蘇禾終究是擔心顧長風久不回京會讓人借題發揮,先同顧長風開口了:「皇上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回京?」
忽然間就好像陌生了很多,從前蘇禾是從不會以這樣疏離的語氣稱他皇上的,其實他是在提醒顧長風——你是皇上,萬事慎思量。
「既然道長想回去了,那明日就啟程吧。」似有深意的看著蘇禾,「之前也是一直擔心道長的身體,怕這一路上太過勞累道長會經受不住。」
雖然一路車馬確實會有些疲倦,但是蘇禾還真不至於到顧長風說的這麼個地步,但顧長風那個眼神總讓蘇禾覺得不簡單,好像他說的事真的會發生。
如顧長風所言第二天御駕啟程,在八月中旬初開始重回盛京。
儀駕與來時一樣,後面浩浩蕩蕩的跟著士兵,蘇禾跟顧長風共處同一馬車,鋪張奢華十分舒適,卻又足夠雅致。
簾幕垂閉,車內靜靜的除了車輪軲轆聲什麼都沒有,蘇禾閉著眼跟顧長風相對而坐,而顧長風的視線那麼明顯,蘇禾想忽視都不能,那目光線逡巡在他身上盯得他不自在。
蘇禾終於忍無可忍的睜開眼,不過眼裡冷淡一片沒有波瀾,顧長風的視線收斂了,只偶爾若有若無的掃過來,蘇禾在這樣的注視下緩緩端了茶盞淺呷了一口,放下茶盞的同時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在這裡與皇上共乘多有不便,還是去別的馬車吧。」說著就要起身去外面。
顧長風將人拉住,卻沒有去看他:「道長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