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修為比我想的要進步更快。」已經快到如今他都要使出全力去對付了。
「饒了我這一次吧。」封滁沒有動,不穩的聲音有些央求,「就這一次。」
蘇禾緩緩搖頭:「一次也不行。」
因為神諭的預言,必成禍患的天命魔尊一次也不能饒過。
封滁也懂這些,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似哭似笑,瞬間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眼中的猩紅越加明顯,而也就是在那瞬間罡風四起,颳得人臉上生疼。
眼睜睜看著天蘊記第一次在封滁身上爬出,蘇禾想要撤身離開,但是封滁卻忽然伸手扯住了流光,硬生生的把劍奪了過去。
流光被封滁握在手中,指著蘇禾,不讓他再動。
劍指著蘇禾的心口,再進一寸就要剖心似的,封滁就這樣維持著這個動作:「為什麼不肯心軟,你還有心嗎?」
「剖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蘇禾站著不動,兩人相聚不過幾步的距離。
「殺了你,就知道了。」封滁又是一笑,蘇禾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封滁卻問,「你怕死嗎?」
這種廢話蘇禾當然不會回答,封滁卻深深看著他:「我怕你死。」
音落的瞬間,蘇禾都沒有反應過來,封滁忽然手腕一轉,反手就握著劍刺入了自己的心口,汩汩的鮮血驀然間就流了出來。
不過他穿的黑衣,沒人看到。
蘇禾詫異的看著封滁,還在震驚於他的舉動,封滁抬眼看他,忍著痛苦道:「這是魔尊第一次開天蘊記時的心頭血,這把劍以後隨時可以殺我,我不反抗。」
再也支持不住一樣,封滁跪在地上,跪在蘇禾面前,但是他還緊緊的握著劍,聲音弱了許多:「饒我這一次吧,大人。」
隨著他彎腰的動作,有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清晰萬分。
還是這個大殿,從庭院裡能一眼望到深處,那畫屏的底紋前是黑衣的封滁最卑微的姿態。
他不敢抬頭。
許久之後蘇禾上前一步,聽到動靜的封滁背脊一僵,像是在等著最後的宣判。
而後手上一暖,抬頭看去,蘇禾正握著他手——或者說是握著流光的劍柄更為貼切些。
之前奪劍時封滁的手受了傷,手上和劍柄上都是他的血,艷紅的,而蘇禾的手就這樣靜靜的覆在他沾染了鮮血的手上,收緊。
封滁驀然瞪大了眼,眼裡隱隱有些絕望之色。
但是最後蘇禾並沒有將流光一送到底,而是在封滁不可思議的神色下把劍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