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走了之後他在殿內看了一圈,倒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為了養精蓄銳,於是自己便躺上床榻去休息了。
他這次回來主要是想弄清關於重華剖丹煉屍的事情,他知道重華一定會選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做這些事情,他在感靈山百年竟然絲毫沒有發覺異常。
一是他尋常不怎麼關注這些事情,自然不會多想,重華外表極具欺騙性,好像真的就是月光一樣清華無塵的謫仙,誰也不會對他生疑。
二來自然是因為這事做得極為隱蔽。
蘇禾從前是很少到地牢來的,昨天重華帶著他下來他才驀然發現了一些異常。
那漆黑的暗道里那些隱約的聲音,還有那一堵冰涼的牆壁,他昨天試了試發現那是寒玉牆,隔絕魔氣所用。
那堵牆後面一定有古怪,必須找個機會去看看才行。
等到蘇禾休息好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金玉琳琅的寢殿裡還是只有他一個人,索性也沒有事情做,便靜心打坐。
殿內沒有明暗,不分日夜,重華到的時候蘇禾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之前說過重華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事實確實如此,儘管現在蘇禾已經知道重華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單單看著他這樣出塵絕然的外表,還是忍不住嘆一聲好姿儀。
重華身上看不到絲毫的戾氣,甚至有種很淡很淡的仙韻氣,疏冷而皎潔似一輪長天明月,尤其那一雙淺色的瞳,看人時很有通透感,真如涼薄的仙人。
「你身上很香。」很久之前蘇禾就知道重華身上有這樣一股清淡的香味,如今再次聞到,卻仿佛明白了什麼,「蓮花香,是殺人太多血腥太重的掩飾嗎?」
「你見過我殺人?」重華輕輕冷冷站在屋內,他想要在凳子上坐下,猶豫片刻後還是選擇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在上面打坐的蘇禾。
「見過。」但凡因為被剖丹而亡的人,大多數都還是跟他有關的,這樣算來也算是重華殺的人。
「胡說,我可沒在你面前殺過人。」重華卻不肯認同蘇禾的話,「我很少親自動手的。」
「這麼說能死在你手上那也是三生有幸?」
重華不置可否:「不過如果可以,我想親手殺了封滁。」
「明顯不可以。」流光他是拔不出來的。
蘇禾維持著打坐的姿態,寬大的衣袍散開在床榻上,不過他早就睜開了眼睛,再次端詳重華,很認真的問:「你是怎麼做到明明成了魔頭,但外表還能如此光風霽月正人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