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姝在侯府掙扎多年,要真是毫無心機,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現在,雖說當下她還沒有這般狠辣的手段,可若魏家害死的是她的娘親,她也不會手軟。
沈翊笑了笑,身上緊繃的神色舒展開,握住她的指尖揉捏,「也不是瞞著你,只是我說過風雨我來扛,你安心便是。」
確實有許多事,沈翊還不敢和她說,但有她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永平侯與千留醉都說他用假面示人,對聞姝沒說真話,才能哄騙得聞姝答應嫁給他。
可若不是魏家,豈知面對聞姝的沈翊才是他的真面目。
十年前,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聞姝用另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眼神鄭重,「四哥,我不知道別的夫妻是不是這樣,可我想和你一起承擔,喜也好,苦也罷,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怕。」
雖說兩人才成親月余,但四哥待她的用心,她體會得到,為了尊重她,寧願強忍欲望也不逼她,府里僕役待她如四哥一般無二,這是十分難得的。
就是永平侯府,所有人也默認永平侯是說一不二的頭等主子,章氏見著永平侯也要行禮,聞琅犯了錯,也要跪下向永平侯求情,那不是夫妻,那是尊卑,可聞姝成親後,從未對四哥行過禮,因為四哥不許她行禮。
兩人分明是大周的王爺王妃,有君臣之分,尊卑之明,但四哥待她如同尋常百姓夫妻,能談政務,能話家常,或許比尋常夫妻還要親近一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猜得到四哥或許並沒有表面看起來溫和,但她也不後悔。
若是有得選,誰又不想在一個團圓幸福的家族裡長成一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呢?
沈翊聽了這番話,望著聞姝沉默了許久,忽然覺得他們都錯了。
永平侯覺得他欺瞞了聞姝,千留醉覺得他是在騙婚,而他也覺得聞姝知道他的真面目後可能會生氣,會害怕。
可為什麼就不能是聞姝體諒他,愛重他,愈發心疼他呢?
他的姝兒,本就非尋常女子可比。
沈翊眼里溢出笑來,湊到她頰邊親了親,「姝兒吾妻,得之我幸。」
聞姝羞怯地垂眸,「說話就說話,不要卿卿我我。」
她可以坦然的說出那樣一番話,卻也會因為沈翊的一個親吻而羞紅了臉,這番轉變,簡直化成了魚鉤,將沈翊釣得緊緊的。
「天黑了,可以親。」沈翊心情澎湃,直接伸手攬過聞姝,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別,還在外邊呢。」聞姝撐著他的肩,想要下來,在房中兩人都沒這樣親昵過,更何況是四面透風的花廳。
「不讓,」沈翊勁臂箍著聞姝纖細的腰肢,「他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