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的一番安慰,讓雲梨想起從前,若遇上什麼事,阿兄總會最先察覺出她的情緒,而後用采來的藤草編織出各種各樣可愛有趣的小玩意來哄她。
雲梨眨眨泛潮的雙眸,「邕公子放心,我不是什麼不同世事的小姑娘,不至於這點事都接受不了。」
邕烈沒錯過雲梨眸中的淚意,他想不明白,為何每回她望向他時,眸中始終蓄著點點淚意,更不明白,為什麼一看到她眼裡的淚光,他的心也會不由自主地跟著一陣刺疼,而後便是腦中那些殘缺破碎的畫面。
邕烈覺得此刻自己的頭又開始疼得讓人難以忍受。
雲梨一直暗中悄悄留意著身邊的邕烈,察覺到男子陡然變得沉重起來的呼吸聲,雲梨偏頭望去。
見邕烈滿是隱忍的模樣,此刻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雲梨差點忍不住喊出「阿兄」二字,反應過來後,阿兄二字被她喚成邕公子。
見他如此痛苦難耐,雲梨滿是擔憂道,「邕公子,你怎麼了若是哪裡實在難受得緊,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要不你先回去,尋大夫看看!」
雲梨想知道真相的心迫切,想讓阿兄認出自己的心也很迫切,但與阿兄的安危比起來,這些都不值一提。
邕烈緩過來那陣兒疼痛難耐後,對雲梨道,「小事罷了,在下皮糙肉厚的,一點點疼又算得了什麼放心吧。」
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些,雲梨聽完後,剛憋會去的淚又差點落下來。
她還記得,幼時他因護她被一群富人家的毛孩子圍毆差點送去半條命,那時的他也還是個孩子罷了。
可即使如此,他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唇角的笑擴得很大地對她道,「阿兄沒事,這點傷算得了什麼,一點兒也不疼。」
可回家後父親請來大夫為他查看時,說那些孩子拳腳沒個輕重,內腑受了很重的傷,要好好調養,否則日後有礙壽數。
阿兄總是這樣,會永遠擋在她面前,不讓她擔心。
雲梨知道,此刻的他定是又在騙她,她從前太過天真,阿兄說什麼她就信什麼,阿兄不知,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雲梨強勢地扯著邕烈的衣袖跟上前面那名為他們引路的女妓。
「邕公子,你不必逞強,咱們快些進雅室歇會兒,待你情況緩解一二我再與你細細道來。」
邕烈視線划過雲梨扯著自己衣袖的纖白手指,目光頓了頓,若此刻扯著他衣袖的是王女,他必然會厭惡萬分,可雲梨這般,他心裡只湧起一抹奇怪的開心來。
來不及去捕捉為何會有這樣異樣的情緒,兩人已經在女妓的指引下,進了雅室。
與此同時,兩人沒注意到的是,二樓某間敞闊華麗的屋內,帷簾之後,有人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