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人單純,至純的性子卻總能說出一些自己都可能還沒弄懂的名言警句。
紫蘇和李智也在,今天兩個人都休息,紫蘇為了逃避婆婆王玉霞產子計劃的追蹤,藉口照顧母親,回了家。
雖然她也不願意回家,已經儘量把能值得班都值了,還是空出了這一天。而且,半夏病了,她不出面,難保白芷不生氣。
「王梅的工資都是半夏在支付?」李智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是白芷用他和沈青格的存款、工資支付。
紫蘇最近總是不舒服,工作安排太緊,身體有點吃不消。她躺在半夏床上,懶洋洋的,身體說不舒服,卻又胖了,難道是「過勞肥」?
「嗯。」紫蘇的回答簡短而乾脆。
「合適嗎?」李智問,「按理說,媽平時的費用支出應由她和爸用自己的財產負擔,又不是沒有。」
「你別瞎操心了,我爸沒說啥、半夏也沒說,你倒是替她想得多。家裡的東西早晚是我們的,到時候多給半夏分點不就行了。」
「你好歹是老大,也不能啥都聽爸的。別人不清楚,你還不了解你爸嗎?咱們是不是應該出點?」
「誒呀,我們家跟你們家不一樣,什麼都分的那麼清。都是親人,有必要嗎?按照你的說法還到顯得生分了。她也不會在乎的。」
「半夏早晚是要結婚的,應該自己有點存款。如果全讓她一個人擔,她平時照顧家裡也最多,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你看你,我沒有精力跟你爭辯,你非要氣著我。什麼叫公平,什麼叫不公平,這不是起訴打官司,她結婚我還能不表示嗎?親人之間算得那麼清,又結算那麼快,你給我一塊糖,我馬上就得還,你說有必要嗎?我家不像你家人情冷。再說,我媽也是她媽,她付出點不應該嗎?我也不是沒花過錢。如果說公平,景天呢?他可倒好,把媳婦往家裡一扔,徹底甩手掌柜了,對我又公平嗎?」
李智不說話了,他知道母親王玉霞在家裡沒給紫蘇氣受,如果還想過下去,他只能忍忍。
他轉個話題說:「半夏和那個宋致遠怎麼樣了,有譜沒?」
「不清楚。」紫蘇賭氣,不過她也確實不清楚。
半夏不喜歡和家裡人說自己的事,除了母親。
張莉茹和白芷拉著手在沈青格床前聊天,門緊閉著,她把聲音壓得極低,白芷的耳朵豎起來。他不只要豎起耳朵聽張莉茹的耳語,另一隻耳朵還要留意家裡其他人的動靜。
這是一種新鮮的刺激感——燈下黑。
「我看我是熬不出頭了。」張莉茹說。
「怎麼沒頭,肯定有。」
「我看青格一時半會不會有事,都是我自己找的,怎麼找了這麼好一個護工,把她伺候得溜光水滑的,越來越好。」
「要不我怎麼喜歡你呢,還是人好。」
張莉茹掐了白芷大腿根一下,白芷咬緊牙忍住了。
兩人又嬉皮笑臉聊天,其實在沈青格房裡比在白芷房裡聊天還要方便。
「呃......」沈青格嘴裡發出聲音。
張莉茹和白芷魂都要嚇掉了。
兩個人站起身,查看情況,沈青格眼睛睜得坨大,嘴歪向一邊。
120 嗚哩哇啦開進小區,所有人都以為沈青格要不行了。
沈青格醒是醒了,但也留下了腦梗後遺症,生活全然不能自理,無法說話。
半夏聽聞母親甦醒的消息,欣喜不已,雖然在同一家醫院,但她不能過去探望,怕傳染母親。
兩天後,她徹底痊癒,獲准出院,第一時間趕到沈青格病床前。
她一進屋,就看見姐姐紫蘇手扶著牆壁,額頭上滲出豆大汗珠,臉色蒼白。
半夏急走兩步,扶住紫蘇胳膊,「姐,你咋啦?」
「我肚子疼。」紫蘇聲音虛弱至極,她說不出話。
單薄的褲子上透出刺目的鮮紅色。
半夏趕緊去護士站叫護士,她和護士推著輪椅進來,把紫蘇扶上輪椅去做檢查。躺在床上的沈青格看著女兒被推走,也只能屋裡的發出「嗚嗚」的聲音,王梅趕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