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房根本不影響契約,前世她與他半年見不了一次面,他照樣位極人臣。
「你明明有暫時緩解情蠱的解藥,卻故弄玄虛吝嗇於給我。」
是,那種糖果會衰弱人的身體,消耗人的壽命,但又何妨?她寧願折掉幾年壽命也不願虛與委蛇地出賣身體。況且如她這般行屍走肉活著,早逝幾年未必不是好事,早些得到肉..體上的解脫。
跟郎靈寂在一起,完完全全為了家主的職責,殊無半絲歡樂可言。
郎靈寂聞此慢條斯理坐了下來,兩隻長腿疊在一起散漫撒著,內心極具深度的空間,絲毫不被她的話所擾。
「你爹既把你交給了我,我總得照顧你百年,起碼不能讓你逝在我前頭。」
他輕飄飄否決了情蠱解藥的事,一連串問話,「既然你懶懶散散不願履行夫妻職責,那我在朝中也懶散些怎麼了,貶你王氏的官了?損你王氏半分利益了?你有資格支使我麼?以什麼身份?」
王姮姬啞口無言。
這兩件事豈能相提並論。
「我明明是……為你著想。」
「你被貶官我也擔憂,這幾日睡得忐忑,盼望陛下及早赦免你。」
她又斟酌著說了幾句暖心話,實在摸不清他的底細,暗地裡猜測他可能留了後手,不知他是否真留了後手。
他一倒,二哥單憑武力在朝中獨木難支,恐怕琅琊王氏緊跟著也要遭殃了。
或許她剛才那麼直接地催他官復原職,使他有種被冒犯利用的感覺,好像她認官不認人一樣。
但她和他本就是赤..裸裸的利益關係,又不是親人,有必要計較那麼多嗎?
郎靈寂切問肯綮追究答案:「你是擔憂王家前途還是擔憂我?」
王姮姬一愣,「擔憂王氏前途也就是擔憂你了。」這兩者是綁在一塊的。
郎靈寂不失明晰與清醒,目鋒雪亮:「不一樣,這兩者當然不一樣。」
他是他,琅琊王氏是琅琊王氏,他又不姓王,今日就是要逼她說出到底在意誰。
王姮姬掙扎著,明明說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碰一碰嘴唇的事,卻無法自欺欺人。
捫心自問她擔心他麼?擔心,但因為家族。如果王家高枕無憂,她巴不得與郎靈寂和離,任皇權隨意收割他這遺害四方的權臣。自古權臣都沒好下場。
此刻,她必須要違心地說擔心他。
「自然是擔心……你。」
郎靈寂眼神死了,似深深的黑洞將她的話吸進去,陰沉得凝水。
她在說謊。
「人情歸人情,契約歸契約。」他微微偏了頭,慢聲道,「利用道德綁架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還是別多囉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