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聽了乖乖放在一旁,開口詢問:「周大哥,中午還剩兩條魚,加小蔥炒蛋和素炒南瓜兩樣菜行嗎?」
「好,聽你的。」周勤在溪邊洗澡,順便把衣服也洗過了。
他把衣服曬到竹竿上,摸了摸早上晾曬的衣服已經都幹了,直接收回屋裡放著。
看見徐丹在廚房,彎腰正想抱起牆角的南瓜,他連忙走過去,「丹娘,你去菜地里拔些蔥吧,這個我來弄。」
老南瓜又大又重,徐丹剛試了一下,抱不動,聽周勤這麼說了,便從善如流,出門拔蔥去。
徐丹覺得吃力的事,對周勤來說是輕而易舉,兩人分工合作,倒是十分得宜。
飯後徐丹打水沐浴,周勤編竹籃,各自都在天黑前收拾清楚,上床準備睡覺。
「丹娘,明日一早我要進山打獵,你一個人在家別出門了,衣服在家裡洗就成。」
周勤想明天去山裡轉轉,打些獵物去集市換錢,再採買些物資回來。
「周大哥,你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周勤不在家,徐丹肯定是不敢出門亂晃的,畢竟她對這裡還不熟悉。
「這個得看情況,不管怎麼樣,我晚飯前肯定回來的。」周勤也擔心徐丹一個人在家害怕。
沒有特殊情況,不會有人膽大包天想在大山里過夜的,無論是收穫頗豐還是一無所獲,天黑前肯定都要下山。
「那我明早起來給你煮些東西帶去路上吃。」
「不用」,周勤聽了忙拒絕:「上山不方便帶東西,我會帶幾個毛薯,餓了在山裡找些東西吃就行。」
「周大哥,我怎麼好像,一點也幫不上忙呢。」徐丹有些失落,上山打獵耗費體力又危險,周勤連讓她起來準備飯食的機會都不給。
周勤這幾年習慣了事事自己動手,有時日子過得不太精心,又有心想讓徐丹輕省些,所以下意識就拒絕了,一時倒不知道徐丹是這般想法。
「周大哥,你以前有沒有想過,自己要與什麼的女子成婚?」徐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與周勤想像中的對象偏差甚遠。
「啊?沒有想過,丹娘怎麼會問這個?」周勤不懂怎麼就從打獵說到這個話題上了。
「真沒有嗎?」徐丹不大相信,周勤這般年紀,平常人家孩子都多大了,怎麼會沒有想過人生大事。
周勤見徐丹一臉不信,想了想才緩緩開口說道:「小時候我母親身體不大好,看病吃藥花費了不少銀子,村里人都知道。後來母親去世,我便守孝,才出孝,父親也走了……,真沒時間想這些。我條件差,別人不嫌棄已是萬分難得,哪裡還會想這麼許多……」
「亂說,周大哥你哪裡差了!」
周勤還沒有說完,徐丹便開口打斷了,很為他抱不平的樣子。她聽不得這個男人平淡的語氣下,藏著的那些濃濃的哀傷。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自己也是命運坎坷,當然知道平靜的表面,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罷了。
誰不曾奢望老天開眼垂憐,賜自己一份順遂的生活。
若說沒有,那都是被現實打擊得不敢有了。
做夢,是人的天性,尤其是美夢。
周勤倒沒有想到徐丹這般激動,趁著這幽幽的黑夜,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他便故作輕鬆的問道:「丹娘覺得我哪裡不差?」
「周大哥會做飯,會打獵,會編竹籃,力氣大,還能開荒。」徐丹掰著手指頭一一數了,十分認真。
周勤心裡想著,鄉下漢子,誰沒有一把力氣,哪個沒開過荒,編竹籃更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手藝。
他看了看徐丹,壯著膽問道:「丹娘,你說我好,那我,有沒有一點點符合你曾經想過未來郎君的模樣?」
這問題問得措不及防,徐丹愣住了,忙躺下一把將被子蓋住的頭,「我困了,要睡覺了。」
周勤自覺自己今日有些失態,雖然兩人已經成了親,但是心裡一直都覺得徐丹是迫於形勢,隱匿行蹤,不得已才匆忙與他成親的。
面對貌美如花的娘子,周勤是自卑的,平日裡他將這份自卑隱藏得好好的。
是今日徐丹的笑容太過動人,還是剛剛的誇讚讓他生了莫名的勇氣,又或許是黑夜有了讓人傾訴的欲望。
這些情緒堆積在一起,暗暗叫囂,才讓他一時失了分寸,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他,怎麼可能符合呢?哪怕是一點點,貌似都不太可能。雖說不是雲泥之別,總歸是身份懸殊,門不當戶不對。
周勤靜靜的坐了很久,有些自嘲,他們之間不過才相處了幾日,自己竟奢望能在徐丹心裡占有那麼一點位置,的確是有些不太現實。
青菜從播種到收穫最少都要一個月多呢,更何況是收穫一個美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