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催人入眠的蛙鳴,此刻都變成了刮躁的源頭。
原本懷孕後嗜睡的徐丹夜裡翻來覆去的睡得不甚安穩,夢裡雜亂無章,倒是讓她越睡越覺得累人。
徐丹覺得自己才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卻被湯圓和芝麻的狂吠聲,門口急促的拍門聲和喊話聲驚醒。
經昨日一事,她心中本就忐忑不安,知道此事定還沒完,誰知竟來得這般快。
難道昨天之事又要重新上演一次?徐丹側耳傾聽,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勤哥,你在家嗎?我是小義,你在嗎?」門外傳來一個少年焦急響亮的聲音。
「我偷聽到你二叔一家說今天上午要來你家呢,你趕緊想辦法應對應對!」
狗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像即將出籠的野獸,不禁令人頭皮發麻,心膽俱寒。
若這扇院門被打開,仿佛頃刻間自己便被撕裂一般。
小義有些打顫,硬咬著牙大聲說完才往後退了幾步,又怕像劉氏說的那般周勤已經臥病在床了,這樣的話該如何是好?
「周勤哥,你是不是病了?你把門打開,我送你去看大夫,周勤哥,你聽見了嗎?」
此時徐丹心裡一團亂麻,剛開始也無法分辨此人來的目的,只能屏氣凝神觀察看看。
村裡的事周勤平日裡說得不多,未免揭人傷疤,徐丹從不過多詢問,許多事都是從他偶爾的談話中了解到的。
徐丹聽到後面這句才稍微確定此人應沒有惡意,畢竟要從此處送一個人去看大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許人家只是這麼一說,但畢竟也是有心。
徐丹還能根據目前的情況冷靜分析一番,但這可急壞了門外的少年,更加扯著嗓子喊起來。
「周勤哥你說話呀?你是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你等著,我爬牆進去看你。」
嚯,這還了得!
徐丹聽到後面頓時有些慌張,雖砌了石圍牆,到底不算得很高,若硬是攀爬,費些勁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自己這般身份不明,怎好讓別個看見,解釋起來不僅麻煩,還浪費時間。
況且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雖存著好意,但品性如何到底不知。
若不防備,引狼入室,真出了事就要含恨終身的。
徐丹沉下嗓子,學著周勤的語氣瓮聲瓮氣的朝門外喊:「無事,我自有主張,小義你先回去吧,多謝你來告訴我。」
女子與男子嗓音到底相差甚遠,若不是與湯圓和芝麻震耳欲聾的叫聲混合在一起,聽得不太分明,肯定是要引人懷疑的。
此時少年心中存著事,對狗的恐懼和對周勤身體的擔心交織在一起,一時也沒有覺得不對,還以為周勤只是生病壞了嗓子。
也是,任誰也無法想像這深山小院裡還住著一位美嬌娘。
這是戲文才敢這樣寫的,普通人誰有這想像力啊。
「周勤哥,你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你趕緊起來看看怎麼辦吧。」
他為節省時間,天還沒亮就從村裡的大山偷跑過來,衣服沾上露水濕了一大片,頭髮也被樹木荊棘刮亂了,但他都顧不得整理。
他要是想不被村里人發現,惹上麻煩,得趕緊原路返回才行。
以前周勤哥對他頗為照顧,所以他便偷偷前來支會一聲。
他如今境況不佳,也是在掙扎著生存,實在沒辦法留下來幫忙。
「周勤哥,那我走了!」少年用力大喊了一聲,也不等裡面的人回答,便快步跑進了山里。
等人走了一會,湯圓和芝麻才慢慢停下叫聲。
湯圓搖著尾巴去房門口衝著徐丹低嗚了兩聲,表示危機解除了。
芝麻屹然不動,依然警惕的站在原處。
從這一動作行為便能明顯區分它們性格的不同,但卻互補得剛剛好。
徐丹立即起床穿戴整齊,將家中的衣服一件不落的收進籠箱裡,找來放在抽屜里的銅鎖將箱子鎖好。
然後把家中的銀錢歸納到她的首飾盒裡,幸好平時花費隨意,重的銅錢也所剩無多,剩下的是賣刺繡花樣子和銀耳的銀子錢票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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