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地處陽山縣與州府交界,三面環水、四面憑虛,風光秀麗絕美,綠樹成蔭,其上亭台樓閣,飛檐翹角,江面帆影漣漣,漁歌唱晚。
此地也正是天書院學館所在,自從大唐開國,天書院創立以來,這梁山學館,便是天書院的一個分號,除了官學之外,宣州府以梁山學館為首。
即便是歷屆的州試,也會找梁山學館的先生來出題,能夠得到學館的垂青,便意味著飛黃騰達。
於是無數人辟捷徑蹊蹺,前來梁山學館拜學,大多數都被刷了下去,一萬個人中,只取其一,甚至有些年,一個也不取,梁山學館的名頭之大,可見一斑。
除了學館的學生之外,平日裡也有很多人前來碰運氣,就是希望自己走了狗屎運,被某位先生看中,進入學館,一步登天。
這一步登天可不是假的,進入學館,就意味著有了步入的門票,一旦過了學館的舉試,就能夠引薦到長安天書院學習。
能夠進入長安天書院者,必然進入朝廷,甚至成為皇帝近臣,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的宣州刺史鄭公貌,當年也是一介布衣,卻機緣巧合,得到了書院的先生青睞,沒有經過鄉試,也沒有經過州試,就這樣碰運氣,進入了梁山學館。
後來,更是被引薦到長安天書院學習,成為了朝中重臣,後來被封為宣州刺史,主管一方政務。
如今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聽說這一任節度使調走之後,他就會成為下一任的節度使,主管整個宣州的軍政。
大唐立國時,並沒有節度使,在天寶元年,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叛亂,皇帝設節度使主管一方,後來叛亂平定,卻徹底失去了對各大藩鎮的控制。
節度使獨霸一方,獨攬軍政大權,可謂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鄭公貌算是很幸運的了,這一任節度使,正好是他的老師,也是當年引薦他進入天書院的人,如今要調往長安,出任帝國宰相。
身為他的學生,又是宣州刺史,成為節度使,自然也是鐵板釘釘,甚至有可能做到他老師那般,主管幾州的軍政大權。
山下的集市,一名青年走下馬車,儘管在炎炎的夏日裡,他依舊一身的長袍,卻早已經是汗流浹背。
「公子,前面就是梁山學館了,學館範圍內,不許騎馬,不許駕車,要進學館,就只能走著上去咯。」車夫很是恭敬的說道。
「你在這裡等我,如果黃昏還不見我回來,就先回去吧。」青年從袖子裡,拿出幾塊碎銀子遞給車夫。
「老爺吩咐了,一定得等公子辦完事,小的在這裡等候就是。」接過幾塊碎銀子,車夫臉上的笑容,立即變得明媚了起來。
青年大步走向集市,看著人來人往,卻也不著急,閒逛了一會,才往學館的山路走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石碑,上刻畫「梁山學館」四個大字,筆走龍蛇,氣勢磅礴。
在這石碑前,青年駐足,在這四個字中,他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迫感,若非是這些日子,存思冥想,已經有了一些氣勢,恐怕會因此而失神。
即便如此,青年也停留了許久,這才從石碑的四個大字影響中脫離出來,卻是一身的冷汗:「這四個字,一定是用了魂力所書,留有書者的精神在其中,感知力越是強大者,便越難以越過,光是一個石碑,就如此厲害,梁山學館果然名不虛傳。」
頓了頓,青年又道,「不知長安的天書院,又當如何?」
青年正是楚易,自周家過來。
鄭同治的能耐果然巨大,不到幾日,就送來了薦貼,於是楚易決定前來梁山學館,其實也是想碰碰運氣,他在惡魔島也算是飽讀詩書,才氣不差,有了這薦貼,進入梁山學館,應該更加的輕鬆才是。
但楚易也很擔心,萬一鄭同治搞鬼的話,恐怕此行也頗為艱難,進入梁山學館,主要是為了身份的掩護,畢竟他要殺人可是大唐皇帝,稍有不慎,就是化作灰灰的下場。
「我心坦蕩,無所畏懼。」修習太虛星龍獨特的存思冥想之法,讓楚易有了很大的變化,顯得風度偏偏,胸中豪邁。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掌聲,有人道:「好一個,我心坦蕩,無所畏懼,兄台這是第一次來梁山學館嗎?」
楚易回過頭,只見一名黑衣青年走了過來,身穿華服,相貌堂堂,眉宇間透著一縷不凡的英氣,顯然不是常人。
他手裡拿著摺扇,輕輕的一展,頓時一股徐徐的涼風吹來,讓楚易無比的驚訝,那摺扇並不普通,其上篆刻著凱凱白雪,雪中綻放著一株梅樹,其上花瓣傲然開放。
這給楚易一種奇異的感覺,好似這涼風,是從摺扇里吹來,而不是被扇出來的,他仔細的打量,心底更加驚訝。
拱手一禮,楚易說道:「在下楚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