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這種看一眼雖死無憾的場景,她現在心裡毫無波瀾。
這幾天在死亡的邊緣試探,太刺激了,估計是腎上腺素飆升引起的後遺症。
許韌以為神已經離去,打量了一下神宮。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神的寢宮。
她以為一切會像白金漢宮之類的西方皇室宮殿一樣,並且更奢華精貴,富麗堂皇。
床很大,卻不太軟。四周裝潢很明顯「造價不菲」,卻簡約至極。在一些細節上又體現著違和的精緻。
宮殿的每一根白色柱子上都刻著金色神諭和繁複難懂的符文,柱子底部和床頭雕著同一種花卉,許韌猜它的意義應該和蓮花之於佛教相同。
這裡異常空曠,卻絲毫不乏貴氣和神聖感,只是讓人感到冰冷。
許韌舒展了一下身體,卻看見神去而復返,手裡端著白色外殼深色內壁的容器,很像放大的海螺。
隨著祂的靠近,許韌抬起頭,終於可以注視祂線條流暢而優美至極的鼻樑和鼻尖,然後是薄唇和下巴。
祂的外表會讓人因為迷戀而露出痴態,又因為祂周身的聖潔莊嚴的氣息而不敢褻瀆。
太美了,幾何的美,比例的美。許韌用力咬唇,痛覺使她勉強維持清醒,不至於看著這張臉走神。
「把手放在水面上。」
許韌看了一眼「海螺」里盛的水,乖乖照做。
「想像你以前的樣子。」
許韌若有所料,果然,水面上浮現她原本的樣子。
神用了不明手段,讓她恢復了以前的樣子,甚至准許她離開神界。
許韌頓了頓,還是單膝跪下。
「將永生感念您的寬宏。讚美吾神。」
創世神注目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徹底不能見。
祂緩緩收回目光,看向水面,那上面突然波瀾起伏,接著水面平靜後,仍是她。
穿著荷葉邊長裙,披散的烏黑長髮紮成一條粗麻花辮,神情與現在不同的她。
——
許韌回了亡靈荒野。
幾乎是一踩到亡靈荒野濕冷的地面,她就舒了口氣,從身到心地放鬆舒緩了。
她厭煩神界,更對他們的神生不起好感。當地位力量懸殊過大,生命都被人拿捏的時候,她很難升起旖旎的情愛心思。
即使是面對這樣昳美無度、無所不能的生物。
人類的愛美之心,慕強本能,都不值一提。
在神界她無時無刻不提著一口氣,擔驚受怕。
她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身體卻依舊屬於這個怪異的世界,組成身體的物質和元素依舊是這個世界的,只不過換了種結構形態。
神殿的光明之力戕害著這副身體,失明失聲則讓她變得更加情緒化。
許韌捏了捏手指。
到神界走一遭後,她變了許多。
這才多久?要想找到回去的辦法,不出意外時間比起這隻長不短。她不想自己被這次荒誕,好像虛擬的經歷改變太多,她是要回歸正軌,回到現實世界的人。
算了,這她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