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向婉連連驚嘆道:「哇哇哇,你干什麼啊,我們有熟到這個地步嗎?你竟然要楚熠給你去拿蛋糕?」
程殊理所當然道:「那又怎麼了,這是他一個晚輩該做的。」
「不是吧,你不是這種人啊,難不成他得罪你了?你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吧?」
程殊笑得十分溫婉,「是的,他得罪我了,就在剛剛……」
程殊說到這裡,她腦海中的記憶碎片終於拼湊完畢。一閃而過多年前某個下午,程景知一臉笑容鑽進一個男人懷裡的畫面,她面色一凝。
「不對,是在更早之前,他就得罪我了。」
向婉與程殊當家人這麼多年,對於她的語氣已經十分了解,要說剛剛還是帶著玩笑口吻,那麼這句便是真的生氣了。
她倒是不了解兩人之前發生過什麼,只知道這楚總怕是要吃癟。
·
程景知終於過上了躺著進帳數錢的日子,雖說從前也躺著數錢,可現在的躺著數錢又不一樣。
儘管這是沾了某人的光。
今晚,她和同學有一個聚會,現在正是結束的時間,楚熠給她安排的司機來接她,阿珊就等在車邊。
阿珊為她拉開車門後才繞到另一邊上車,上車前會注意四處看兩眼。
這段時間她住山彎的頻率逐漸拉高,幾乎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今晚到家,達克老遠便跑來,跟在車後面追了好一陣程景知才發現它。
她讓老李停了車,開門讓達克上來。
達克興奮撲上來,也不管自己現在的噸位,直接橫趴在程景知的腿上。它對阿珊是有兩份怵的,因為阿珊不苟言笑,也從不逗它。反正老大逗它就已經夠了,別人無所謂。
達克今晚已然是一隻瘋狂版小狗,跟著程景知到處走,幻化成了跟屁蟲。
程景知已經看出來,它正在逐漸脫離尷尬期,首先就是毛髮越發蓬鬆,其次它的臉逐漸脫離車座子形狀。
已經初具一隻帥狗的模樣,程景知已經開始著手想要給它買很多漂亮衣服打扮它了。
她提前洗過澡,換上家居服,在家裡客廳坐著等楚熠回來。
達克永遠有最敏銳的聽力,程景知還沉浸在電影裡時,就見達克仰起頭,豎起耳朵聽,接著就見它往車庫的方向跑。
程景知今天心情不錯,也跟著達克一起過去接楚熠。
這樣的次數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她就算知道楚熠回來,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也不會有所動作,坐在沙發上自巋然不動,等待著楚熠將她攏入懷中,獻上最誠摯的吻。
她小跑到車門邊時,楚熠正好從車上下來,見到她來,還驚訝挑了挑眉,但臉色絕對稱不上有多高興,甚至有些古怪。
程景知愣住,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擺出這樣不歡迎的神情。
胸中已經積攢起了一些星火。接著,她看見楚熠繞到車的那邊,恭敬拉開了車門,從車上慢慢下來一位優雅的女人。
程景知嘴唇微張,險些腿軟。她張皇失措叫了一聲:「媽媽……」
程殊睨了她一眼,已是很明顯的不悅。
她剛剛升起的星火在頃刻被熄滅。
程殊向來溺愛她,與她的相處模式和同齡朋友差不多,鮮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刻,她知道這次問題有點嚴重了。
她暗自怪楚熠沒有給她通風報信,結果後來她拿到手機時才發現,楚熠給她發過消息。大意是,她媽媽發現了兩人的事情,已經責罵過他,現在要來家中看看,你做一下準備。
但那時,程景知正在和達克玩,壓根沒有去注意手機。
於是,達克再次背上了一口大黑鍋。
程殊先是在房子裡大概參觀了一下,面積太大,還有花園,她沒有時間去觀摩。
爾後,她神情嚴肅坐在一樓客廳正中,先指責楚熠道:
「你當年離開我女兒的事情,我原本不想和你計較,但現在你又纏上我女兒,真是恬不知恥。說什麼買下這房子是為了給知知,怎麼沒見你在房產證寫上程景知的名字。你們年輕人玩一玩就算了,我不想過多給你們施加壓力,否則你們會覺得我棒打鴛鴦,對我怨氣更重,反而愛得更加死去活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接著她又對程景知道:
「還有你,真是沒骨氣。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非要一棵樹上吊死。他三言兩語就能把你哄騙,你還能有什麼出息。」
楚熠實在不忍程殊說程景知的不是,解釋道:「您怎麼說我都可以。但是別說知知的不是了,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恬不知恥不想放手,是我非要死纏爛打,饒是知知再堅定也賴不過我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您有什麼氣都沖我撒吧。至於房產證,隨時可以改成知知的名字,我不僅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