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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像一道閃電,從他天靈蓋劈下,直劈得他通體舒暢。

這才是姑母真正的用意嗎?

慕珣下意識挺直了腰杆,眉目之間已有五分像慕鳳昭,「我有個法子,小國主要不要聽聽看?」

「你快收收神通吧,這些陰毒法子留著日後再使。」

在謝應祁提到可以在巡查途中過山路時落巨石,這都大難不死便派人補刀的時候,饒是慕鳳昭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團了個小雪球丟他身上,雪球散開簌簌落下去,謝應祁下意識伸手去接,留住一小片,化在掌心。

「怨道曾經阿爺防你如防川,也不無道理。」

慕鳳昭被逗出一絲笑意來,有點拿不準這究竟是在逗她開心,還是真心話了。

「為了不浪費你這皮相,楚王好歹想點兒光風霽月的東西。」

見天兒巨石毒藥地,一肚子陰謀詭計,「人說相由心生,想來有幾分道理,壞了面相我就不要你了。」

慕鳳昭好像好似偷得浮生半日閒,屏退了左右和謝應祁在紫宸殿前踏雪。

慕鳳昭特意沒叫人掃,兩個人胡亂踩出八個人的腳印來。

「從前太傅講過,雪景,隨意賞賞便好,做人莫如雪,還是要和光同塵得好,過剛易折,強極則辱。」

慕鳳昭的聲音和著雪沫子傳進謝應祁耳中,「可這老頭,教旁人時是一肚子同流合污近墨者黑,輪到自己一身傲骨,寧死不屈,真是心口不一。」

「非也,非也。」持竹杖的長須老儒生遠遠走來,聲音渾厚,一聽便知中氣十足。

慕鳳昭才團好一個大雪球,正團在胸前,聽到這聲音,臉盤大的雪球脫力落了地。

眼眶不受控制地蓄滿了淚,這聲音她熟悉的,開蒙第一課,他同阿爺進言,「公主殿下天資聰穎,何必分而教之。」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

戚大帥被人構陷,也是這聲音,在朝堂之上,仗義執言,「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他出長安那一日,黑雲壓城,狂風大作幾乎要將灞橋邊的細柳整個撅起來,他撐著根竹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殿下,千秋萬歲,無需惦念。」

如何能千秋萬歲,誰才能千秋萬歲,不言而喻。

他只有一個人託付給她,她將那人藏在鹿鳴坊里。

彼時精神雋爍的小老頭,如今已經鬚髮皆白,一身漿洗過多遍的皂衫被收拾地平整服帖,腰間懸竹節玉,是李家祖傳。

現在這小老頭對他說,「殿下執帝王側,自然要明白臣子的幽微心思,可為臣者若只知和光同塵,這朝堂豈不成了渾水魚缸。」

他教她為君如何御下,也叫她明白為臣如何為朝盡忠。

此刻,他擱杖行大禮,「殿下,別來無恙。」

慕鳳昭見他跪完趕忙伸手扶他起來。

「真想不到在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你一面。」

「殿下,您端坐高堂,毋須扶任何臣子。」

師徒兩個異口同聲。

固執小老頭,一抬眼便看見了陪在一旁,身姿挺拔的楚王。

那分外挑剔的神色,不亞於老泰山嫌女婿。

楚王自是泰然自若,朝太傅行晚輩禮。

良久之後,他才慢吞吞道:「目光澄澈,姿容尚佳,不錯。」

慕鳳昭知道,能得太傅一句不錯,已是極大的褒獎。

「阿兄挪去青鸞殿修養了,太傅要去見見嗎?」

見阿兄不是緊要的,重要是棠瑤在那裡,祖孫倆分別數年,怎會不惦念。

「如今老朽一介罪民,哪裡能見天顏。」他這一世,傳道授業,不負本心和一身學問,可就只認真收過兩個學生。

一個是彼時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九五之尊,另一個,便是長公主殿下。

可前頭那個,信足了大局為重的那句話,打壓他,他自然是不介意的,可傷了他孫女兒的心,這卻不能不計較。

老頭兒脾氣爆,一點就著,慕鳳昭不去炸這生爆竹,轉而說道:「殿內敘話吧,我正好有事要同太傅商量。」

背著身和遠處的青蚨打手勢,青蚨看分明後領命而去。

紫宸殿上,慕鳳昭坐主位正坐如在鹿鳴坊。

「殿斬禮部尚書,殿下做得對,著人補上他的缺就是了,朝廷上左右逢源能有多少好下場。」

皂衣老者談起曾經同僚的死,雲淡風輕,師徒兩個在此刻有了些師門傳承的冷漠。

「本宮想讓程師兄補上這個缺,是他送你進宮的吧?」

自己卻沒來,深藏功與名,可不就是不想叫她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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