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南再也顧不得什麼,當即就衝出去,一路上抱著思康趕到杜先生處,可一切已經晚了。這一場風寒燒壞了嗓子,思康是再也不能開口言語的了。杜先生用盡了氣力,仍是只能讓思康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榮山南不恨別人,只恨自己,是他親口讓那人照顧思康的,可沒有照顧好,反成了這樣的結局。
思緒收回,他知道,三叔不是一個人在單打獨鬥,的確有一些人在背後嘀咕:「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拋頭露面,成什麼體統。」
「如今又不是沒有男人可依靠,有了榮山南這般能幹,她卻還要在外面。」
「橫豎她心裡也是看不起榮山南的,那富家小姐要是看不慣便不要和榮山南在一起生活。」
尤其傅意憐收回了幾家店面,想分一杯羹的人就越來越多。
傅意憐如何不知道這些閒言閒語,見榮山南神色鬱郁,開口道:「阿南,你看若是你說不想讓我做這個店,我便不做了。」
榮山南問道:「為何?」
「那些流言蜚語,對你總歸不好。」
「可是這是你家的店,你拿回你家的店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嫁了人,這些都是我的嫁妝,便是該打理也是由你來打理。我是想著每年就收些紅利,不用像這般奔波,橫豎大部分的店我們也已經收回來了,讓思康或者是讓秋歌在外面經營著,我就不必日日跑下山了。」
榮山南兩肘搭在膝蓋上,雙手垂在中間,彎腰低頭看著地面,一直沒有出聲。傅意憐道:「別不高興啦,我今天去跟秋歌交代一下,明日就可以跟你回去了。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有些累,如今秋歌幫我分擔,我也放心。」
榮山南還是沒有說話,傅意憐慢慢蹲在他的身前,將手扶上他的臉頰,卻冰涼得很,傅意憐問道:「怎麼了?說話呀。」
榮山南素日講話總是平平淡淡,如今卻抬起頭來,堅定決然地說了一句:「我心疼!」
傅意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有些鎮住了。榮山南道:「我心疼行不行?你為了這份家業,前前後後後忙活那麼些,我都看在眼裡的。我被人說幾句,有什麼要緊。」
「阿南——」
「我心疼你要去應付那些關系。憐兒,一切有我,三叔那邊也由我來應付。」
前世便是這樣,萬事有他撐著。他悉心呵護她的那份純真,可事情做多了,在她眼裡,他成了與三叔一樣討厭的人。
經過前世種種,她已不是不懂世態炎涼的那個傅意憐了。如今這樣的傅意憐,阿南還會喜歡嗎?
「阿南,如果,我和你想像的已經不一樣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