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打開門,就聽見隔壁的門也嘎吱一聲開了,陸詩月站在月光下,正沖她擺手,小聲說:「你趕緊回屋,用柜子頂住門。」
宋知南沖她擺手示意,她像貓兒一樣,輕手輕腳地走到大門口,然後飛快地拔開插銷,猛地把大門打開,打開手電筒照過去。
只見一個矮冬瓜模樣的男人正奮力往前跑,宋知南想也不想,拔腿就追,一邊追一邊大聲喊:「抓小偷,抓小偷!」
她喊,院子裡的陸詩月也跟著一起喊。
她們倆這一喊,把左鄰右舍都給驚醒了。
宋知南嘴裡喊人,手上也沒閒著,她快跑幾步追上矮冬瓜,飛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矮冬瓜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宋知南衝上去,舉起手中的鋼筋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陣猛打猛戳,手上用鋼筋,腳上用力踹,還特意猛踹對方的襠部,矮冬瓜在地上翻滾著慘叫:「別打了別打了,是我。」
「打的就是你!」
鄰居們聞聲都出來了,十幾束手電筒的光一起打過來,照在賊的臉上。
大家驚呼出聲:「劉衛國,怎麼是你?」
宋知南一腳踹在劉衛國臉上,劉衛國疼得慘叫出聲。這時,劉衛國的爸劉富貴聽到聲音也跑出來了,他趕緊衝上前去護住自家兒子,還想動手去推宋知南。宋知南一個撲棱躲過去,隨後一個有力的巴掌扇過來,把劉富貴扇得腦袋歪向一邊:「原來你跟賊是一窩的,我連你一起打。」
眾人趕緊勸:「先別動手,可能是誤會,大家都是鄰居。」
陸詩月也穿好衣裳出來了,她拉著宋知南小聲說:「那個劉衛國,也住在咱們這一片兒。他爸還是咱們廠保衛科的。」
宋知南大聲說道:「劉富貴你還是保衛科的?你兒子是小偷你知不知道?」
劉富貴剛才挨了宋知南一巴掌,此時恨不得立即打回去,但這麼多人看著,他必須得壓著火氣,好好解釋自家兒子的事。
「這位同志,全是誤會。衛國是路過你家,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他怎麼會偷你家東西?」
宋知南冷笑:「我就是聽到有人撬門,才出來捉賊的。大家看看現在幾點了?誰家好人會這時候不睡覺出門路過別人家裡?街坊鄰居咋了,小偷就沒有街坊鄰居嗎?就是因為是街坊鄰居知道底細才能偷得更歡。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一聽說這個還真有人擔心劉衛國偷到自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劉富貴看了一眼宋知南,趕緊轉移話題:「你是小宋是吧,說起來咱們兩家還是親戚呢。你二姐嫁給了衛國的表哥陳安華,衛國之前見過你,你姐夫還打算把你介紹給衛國來著,這事沒準就是你引起的,你們倆白天是不是約好了……」
劉富貴的語氣顯得意味深長,他有經驗,任何事情只要往男女之事上一扯,大家的注意力就會跑偏。到時候人人都會關注劉衛國和宋知南之間的感情糾葛,沒人在乎他偷不偷東西。到那時,宋知南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反正他家是兒子,不但不吃虧,還占便宜。
宋知南立即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心,就是想趁機毀她的名聲唄。她不在乎歸不在乎,但絕不允許別人隨便詆毀造謠,見之必誅。
宋知南根本不廢話,衝上去一腳心窩踹把剛站起來的劉衛國重新踹倒在地。
眾人:「……」
劉富貴想攔都沒時間攔。
宋知南像惡虎撲狼似的衝上去,對著就劉衛國就是一通狂風暴雨般地痛揍,一邊打一邊罵:「劉衛國,你他爹的不是個東西,我姐夫說你是個天閹,你爸也是天閹,你不是你爸親生的,是你媽找你大伯借來的種,就你這種殘廢人渣野種也配介紹給我?你去死吧,閻王爺身邊正好缺個太監。」
宋知南罵人時把劉家全家都給捎上了。
經常罵人的都知道罵人界有個原則:罵人不罵媽,猶如彈棉花;罵人不罵父,相當於山西人沒有醋。都開始對罵了,你還講究什麼道德什麼分寸,對方哪兒疼你就往哪兒戳。
宋知南這番話引起了一陣颶風,眾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什麼?劉衛國是天閹?劉富貴也是天閹?」
「他不是他爸親生的,是他伯父的兒子?」
劉富貴氣得臉都紫了,劉衛國先是發懵,接著是狂怒和瘋狂否定:「我不是,我不是。」
宋知南氣定神閒地說:「你不是,你證明呀,你們爺倆一起證明呀。」她就不信兩人能當著眾人的面脫褲子證明自己不是天閹,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他們的臉也丟光了。男人不是喜歡讓女人證明自己的清白嗎?她就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眾人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