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褂子的小姑娘說:「對,是林美霞。」
溫南對她們笑了笑,然後割了一把草扔到簍框裡,在想兩個小姑娘剛才說的話。
林美霞的丈夫頭被打破了,一個人灰溜溜的從後山坡跑回來,光著膀子,褲子還穿反了,後山坡她知道在哪,杏花村的村子走到頭就是個後山坡,從後山坡那繞過去往後走就是去山腳下的自留地,那個點林美霞丈夫從那邊跑回來,而她也是在那個點用棍子打到了人。
所以說,當時躲在草裡面的人有可能不是那個流氓,而是林美霞的丈夫?
不過他躲在那幹什麼?
溫南剛疑惑完,心裡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或許當時躲在草地裡面的不止有林美霞丈夫一個人,還有林美珍?
她中午路過林家時聽見林美霞跟她娘說的話,再聯想到兩次遇見林美珍跟林美霞走在一起說的話,還有那天早上她和陳敘撞見林美珍跟她妹夫拉拉扯扯的事,溫南想起和陳敘從自留地回來路過林家門口時,林美珍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她抿了抿唇,割了一把草攥在手裡。
然後看了眼手裡綠油油的青草,「嘖」了一聲,已經大致確定康連長頭頂綠油油的了。
而且已經不止是綠油油了,還有可能要替別人養孩子。
林美珍嫁給康連長三年肚子都沒動靜,不是康連長不行就是林美珍不行,聽林家的意思,是想讓林美珍跟她妹夫試試看能不能懷上孩子,要是懷上了,就以此來冒充是康連長的孩子?這樣一來,林美珍在康家就算是徹底落腳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溫南的猜測。
不過如果是真的,溫南覺得林家人膽子真夠大的。
萬一林美珍真懷孕了,生下的孩子像她妹夫,到時候這事怎麼說?
嘖嘖。
溫南沒再去想這些事,把眼前的草割了,又拎著簍框往前走。
下午的時候趙小麥過來了,她割草的速度很快,一直到太陽尖落入山腳,趙小麥割的草已經跟溫南一下午割的草持平了,她跑回去送豬籠草,溫南抱起地上的一摞草塞到框子裡,腦子裡在想林家的事,沒注意眼前光線暗下,一摞草忽的出現在眼前,然後高高凸起的簍框猛地陷下去。
男人收回手,又抱起一摞草塞進去,掀目光看了眼怔神的溫南,問道:「我大老遠過來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出什麼事了?」
溫南在想中午草叢裡是誰的事要不要告訴陳敘,沒想到陳敘已經猜出來了:「是不是還在想中午那件事?」
溫南點了下頭,又聽陳敘說:「我中午向上面打了一份報告,說了自留地的安全隱患,這件事這幾天應該就有結果。」
啊?
她沒想到陳敘速度這麼快。
等陳敘裝好草,拎起簍框時,溫南主動跟上他,陳敘垂眸瞥了眼溫南,見她撲閃著睫毛,眉心時不時的蹙一下,猜到她可能有話要說。
山尖上浮動著橘紅的雲彩,莊稼地里的農民已經扛著鋤頭往出走了,路邊走著好些人,等拐到牛場的那條路後,人逐漸少了,溫南才開口:「下午割草的時候,我聽見跟我一起割草的小女孩說了一件事。」
陳敘問:「什麼事?」
溫南道:「她說,她中午給她爹送飯時,看見林美霞的男人光著膀子從後山坡跑回家,腦袋被人打破了,留了很多血。」
陳敘眉峰一皺,垂眸看溫南,溫南也抬起頭,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哥,你說,躲在草叢裡的人會不會是林美霞的男人?」
陳敘薄唇緊抿,眉心也生出幾分冷冽。
溫南低下頭,手掌轉著棍子,裝作不經意的說:「咱們中午回去的時候遇見了林美珍。」她抬起頭,眼睛裡藏著細碎的八卦:「你說會不會是林美珍跟她妹夫在草叢裡搞破鞋,正好被我撞見了?!」
「咳咳——」
陳敘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垂眸就看到溫南亮晶晶的眼睛。
陳敘:……
他皺了皺眉,以長輩的身份對溫南說了一句:「這種話別亂說,你還沒嫁人,要讓別人聽見你說這種話,對你不好。」
溫南:……
她給陳敘說這些也只是想看下他的反應,以此來看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沒成想被他反過來說了兩句。
給牛場送完草,回家屬區的路上,陳敘道:「溫南。」
溫南抬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