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的軍嫂電影也不看了,跑回家屬區把這事傳到了趙營長耳朵里。
正在家哄兒子的趙營長:???
過來傳話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趙營長想到李主任說的話,再一想溫南下午那會說頭暈想吐,其實,那會他心底也隱隱覺得溫南是裝的,但眼下又有些不確定了,花鳳珍臉色難看的厲害,她把傳話的軍嫂關到門外,氣的摔門回屋,然後看到坐在屋裡陪趙小東的小麥,上去就擰了她好幾下,趙小麥疼的「啊」了好幾聲,花鳳珍罵道:「要不是跟她走那麼近,咱家咋會惹上這麼個大麻煩,你還有臉喊疼?」
說著又擰了小麥好幾下。
趙小麥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她用力咬著下唇不叫出聲,趙小東坐在床上,嘴裡含著糖,含糊不清的說:「娘,都怪我姐,要不是她,爹今天買的東西都是咱家的。」
花鳳珍也心疼那些錢,於是又擰了小麥好幾下,趙營長皺了皺眉,把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擱:「你差不多行了!」又對小麥說:「小麥,你回屋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幹活。」
趙小麥捂著手臂跑回屋,她抬手抹掉眼淚,沒讓自己哭出聲。
對她來說,在這個家,哭出聲也是一種罪。
花鳳珍問趙營長:「你說咋整呀?」
她現在也不確定溫南是不是裝的了,畢竟一個人偶爾留一次鼻血也正常,但鼻血止不住,還是在小東砸了她之後才留的,花鳳珍看了眼還在吃糖的趙小東,擔心的皺緊了眉頭。
難不成還要再把她兒子打一頓?
這么小的孩子,再打一頓可是要出人命的。
趙營長掏了根煙點著,煩悶的抽了幾口煙:「不知道,等會看陳家找不找我們。」
暮色漆黑,今晚的月亮也黯淡無光,溫南被張小娥扶著從衛生所出來,幾個人摸著黑往回家走,杜建明跟在後面攙著陳奶奶,天黑路也不好,免得她老人家摔了,杜建明問:「溫南姐,你現在感覺咋樣?」
溫南鼻子裡塞著棉花,說話帶了些悶悶的鼻音:「好多了。」
她沒想到陳敘胸膛那麼硬,硬生生被撞的流鼻血了,鼻樑骨到現在還疼著呢,這會電影播放完了,人群陸陸續續散了,路邊走著不少人,有的人手裡拎著煤油燈,有的人拿著手電筒,一時間路上一明一暗兩種光晃動著,溫南聽路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今天趙小東把她打傷的事。
有的說她真倒霉,被一個小娃娃差點要了半條命。
有的說趙小東那個孩子就是欠管教,在學校也調皮,有的家裡孩子跟趙小東一個班級的,都特別煩他。
張小娥瞥了眼溫南鼻子上的棉花,經過今天的驚心動魄,她越發覺得溫南太嬌氣了,除了長得漂亮,會做飯,好像再挑不出啥優點了,將來誰要是娶了她,估摸著要受不少累呢。
張小娥問陳奶奶:「候嬸子,李主任說她著應該是後遺症,你說要不要去找趙營長,讓他們家帶溫南去縣裡的大醫院檢查一下?」
陳奶奶還沒說話,溫南連忙接話:「不用去看,我沒事。」
她轉頭看向陳奶奶,笑道:「姨奶,我覺得流了鼻血之後,頭不暈了,也不想吐了,好像已經好了。」
這鼻子是她自己撞的,趙家該背的鍋已經背了,再讓人家背就過分了。
張小娥:……
她咋覺得她腦子好像被砸壞了?
陳奶奶見溫南堅持,只好點頭:「那再在家裡等幾天。」
李主任說問題不大,應該是真沒事。
幾個人經過主巷子時,那邊的放映員正在收幕布,溫南望著幕布後黑漆漆的一條路,也不知道陳敘有沒有抓住李紅平?
陳奶奶問:「小敘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塊嗎?」
張小娥也問:「對啊,我就說怎麼覺得少了個人。」
溫南笑了下:「他有點事先走了,估計等會就回來了。」
回到家,陳奶奶堅持要給陳敘做飯,非要溫南回屋歇著,溫南只能在屋裡待著,陳奶奶下好麵條,老人家年齡大了,今晚又熬的太晚,沒堅持一會就洗洗睡了,臨睡前還囑咐溫南,有啥事就喊她。
一條道都是黑的,一直往前走,前方的保衛部大門外亮著明亮的燈泡,高高的台階上正是保衛部的大門,外面有站崗執勤的,執勤的人大老遠的就看見兩個人朝這邊走來,仔細看,其中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單手揪著另一個人的後衣領將他拽到這邊來的。
這人保衛部的人大多數都認識。
是部隊一團的二營長陳敘,他還有個弟弟叫陳州,兩兄弟為人都不錯,他們有時候在家屬區巡邏也會碰見他們,見了面都會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