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李岫如和秋泓糾結了一輩子,最後仍是死在了秋泓的手上。
那時的他已被逃去了塞外的天崇道一支小宗招攏,對《天罡相術》和「亂世則亡,社稷將覆」的預言深信不疑。因此,在最後關頭面對秋泓時,他笑著說出了那句「來世再見」的話。
等來世再見時,就是我報仇雪恨日。
「嘭」的一聲,李岫如關上了車門。
他從副駕駛前的儲物盒裡翻出了一副鐵銬,將秋泓的右手牢牢地拴在了車頂扶把上。
「你要帶我去哪裡?」秋泓問道。
李岫如磕出一支煙,叼在了嘴裡:「秋相什麼時候變得話這麼多了?我記得,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秋相上輩子可是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的。」
秋泓扯了扯手上的鐵銬,在確定扯不開後,嘆了口氣:「世殊事異了,緹帥。」
李岫如冷笑一聲,一腳踩下了油門。
他開著一輛破舊的皮卡,這車坐起來遠不如陸漸春的SUV舒適。至於李岫如,一個剛剛借屍還魂不到一年的「新鬼」,自然也比不上陸漸春車技嫻熟。
秋泓被顛得七葷八素,他縮在副駕駛上,白著臉說:「我有點想吐。」
李岫如在一旁抽菸:「忍著。」
秋泓深吸了一口氣:「我可能會吐你身上。」
吱——嘭!一個急停車。
但不知是因李岫如車技生澀,還是因這皮卡臨近報廢,在他踩下剎車後,輪胎竟冒出了火星子,隨後,車頭一轉,撞上了道旁的路燈。
秋泓一扭頭,如願以償地吐了李岫如一身。
「抱歉。」他啞著嗓子說。
李岫如雖面無表情,但秋泓卻仿佛看出了他此刻想要一刀殺掉自己的心,忙忍著噁心,解釋道:「我是真的忍不住。」
「下車。」李岫如掐滅煙,打開了鎖著秋泓的鐵銬,把人連拖帶拽地拉下了皮卡。
此時正是深夜,路上空無一人。
秋泓就這麼看著李岫如大搖大擺地打碎了一家服裝店的玻璃,從中翻出了兩件沒拆吊牌的新衣來。
「據說現在的路上會裝一種東西,能清晰地記錄這片區域發生的所有事情,就連衙門裡的捕頭都要靠這種東西追捕犯人。」秋泓靠在那卡在路燈下的皮卡上,好心提醒道,「或許明日你就要被抓進大牢里了。」
李岫如當街脫掉被秋泓吐髒了的外套,換上自己正大光明搶來的新衣,冷冷道:「你是指望陸問潮來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