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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位長得仿佛一位下凡老神仙的赤腳大夫卻很負責,他日日在秋泓床邊的地上打坐,不吃不喝,也不念經頌道,仿佛只是在等,等待床上的人能奇蹟般地好起來。

「部堂!」就在正月快要結束的某一天,陸鳴安匆匆奔入營帳,半跪在秋泓的榻邊,欣喜道,「部堂,末將手下軍士在豚縣找到了您府上的一位家僕。」

秋泓傷在肺腑,時常難以開口出聲,但當他聽到陸鳴安的話後,竟啞著嗓子問道:「是,是銅錢兒嗎?」

陸鳴安還未來得及作答,一人就低著頭鑽進了帳子:「老爺。」

秋泓稍稍轉過頭,望向了門口的那道影子。

「老爺,是我,李果兒。」那道影子話還沒說完,就先嗚咽了起來。

秋泓一怔,他茫然地抬起手,向那道影子伸去。

李果兒急忙上前,握住了秋泓那枯瘦如柴的十指:「老爺,都是小的的錯,都是小的的錯……」

李果兒老實木訥,時常被銅錢兒諷作「呆瓜」,他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此時卻泣不成聲:「老爺,都怪我,要不是我,銅錢兒,銅錢兒也不會死……」

「什麼?」秋泓一愣。

他因呼吸不暢,躺不下來,整日只能斜斜地倚在靠枕上,眼下聽到李果兒的話,忽然連斜靠都難以為繼,身子軟軟一歪,就要栽下榻來。

陸鳴安趕緊扶住他的肩膀。

「銅錢兒……死了?」秋泓喃喃問道。

李果兒擦去眼淚,小聲回答:「跌下懸崖後,我腿上受了傷,走不成路,銅錢兒背著我一路跑到了豚縣,卻正好撞見在豚縣打家劫舍的北牧殘兵。其中有個蠻子看到了我身上掛的秋府腰牌,猜到了我們的身份,要把我倆綁去獻給布日格。銅錢兒把我打暈了藏入農戶的醃缸里,自己拿了腰牌,引走了要屠村的蠻子……」

秋泓那雙空洞失神的眼中光一暗,長睫輕輕垂了下來,他嘴唇囁動,答道:「銅錢兒,銅錢兒死了……」

這話沒說完,秋泓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服侍在側的小廝趕忙上前為他撫背,又拿過帕子,去擦嗆出口的血塊。

而這時,已經坐在帳中七天不吃不喝不言語的赤腳大夫開口了,他說道:「秋部堂是做大事的人,若因自家死了一個小廝,就肝膽俱裂,未免有些不丈夫了。」

秋泓坐不住,正壓著胸口倚在陸鳴安懷裡忍痛,忽地聽到帳子裡還有人聲,不由一驚:「是誰?」

陸鳴安忙答:「是為部堂治傷的郎中,此人雖古怪,但技法高超,那夜一碗藥,就讓部堂起死回生。」

秋泓掩著嘴又咳了幾聲:「既然是郎中,為何會說出這般沒有仁心的話來?」

那赤腳大夫大笑了幾聲,搖頭晃腦道:「所謂仁心,豈是混跡廟堂之人能有的?我不是郎中,也不會醫術,我只是趕來救你一命而已。秋鳳岐,你可要對得起因你而死的人啊!」

說罷,他拄著桃杖站起身,慢悠悠地來到了秋泓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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