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站著,身上沒傷,神色無異,就好像昨日被沈惇打暈帶走的人不是他一般。
「秋,秋相?」祝時元驚詫道。
秋泓緩緩轉頭,看向了他:「蔣沖死了。」
祝時元張了張嘴,愕然道:「我,我聽說了。」
「下一個將死的人不在嶺城,在距這裡不到三十公里的江揚縣。」秋泓又說。
祝時元有些迷茫:「秋相怎會知道這事?」
秋泓沒有回答。
這時,祝時元已走到了近前,借著酒店走廊上昏黃的頂燈,他才緩慢地看清,秋泓的臉色很蒼白,額角還沾著點點細汗,他神色淡然,不,應當是木然。
「秋相,你被那姓沈的帶去哪裡了?我和張大隊怎麼找,都找不到你。」祝時元擔憂道。
秋泓扯了下嘴角,不答反問:「秋緒呢?這事你告訴秋緒了嗎?」
祝時元搖頭:「還沒有。」
「那就好,」秋泓垂下了雙眼,「不要讓他知道。」
說完,秋泓長舒一口氣,撐著門框,不說話了。
祝時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秋相,那,那我們現在要去江揚縣找那個人嗎?」
秋泓看上去疲憊至極,他回答:「不去,我們回少衡。」
「回少衡?現在?」祝時元不由驚訝,「那陸隊長呢?我們不找他了嗎?」
秋泓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你先跟我回去,只要你還在,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事。」
「只要我還在?」祝時元完全不懂,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秋泓卻不肯再說了,他等著祝時元闔上房門後,問道:「之前我讓緒兒拓印的井下壁畫可在你這裡?」
祝時元慌忙翻出手機:「我都照下來了。」
「好。」秋泓點了點頭,「照下來就好,回去後,我會讓緒兒想辦法,把那些壁畫和浮雕毀掉。」
「毀掉?」祝時元一愣,「這是為什麼?」
秋泓用力地按了按額頭,抬眼看向這個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單純、一臉天真的年輕人。
「你……今年多大了?」秋泓莫名問道。
祝時元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茫然地回答:「二十三,馬上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