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忽然開了,林長宴陰沉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還好謝景傷勢不重,甚至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否則他絕不會放過眼前的幾人。
至於暮雪煙,他點點頭——她還真是厲害,騙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令他損失慘重。
他刻意叫她與自己同乘而歸,就是想給她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但她竟然一聲不吭。
見林長宴進來,幾個下屬熟練地將刑房中的刑具準備起來,暮雪煙看得心驚膽戰。
「說吧。」林長宴只是淡淡說了這兩個字,便有一個面目猙獰的人甩著鞭子,重重地打在地上。
「啪」的一聲過後,天冬和雲華面不改色,只有暮雪煙被嚇得一抖。
林長宴走上前來,捏住她的下巴。
「又見面了。」他輕緩的語氣中蘊含著無限怒意,她還是這樣會演。
「你什麼時候又從西寧王的人變成了太子的人?」
「我們之前的確是太子的人,可後來她失憶了,如今我們已經做好決定,不再做太子身邊人……」雲華替她回答道。
「住口。」林長宴的目光變得狠厲:「本王沒叫你說話。」
「暮雪煙,你好手段。」他搖頭笑道:「如今落在本王手裡,就說已經決意不做太子的人了,是這樣嗎?」
暮雪煙就知道他不會信,只好壯著膽子繼續解釋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同沈如春約見,就是為了與他講和,叫他不要再追殺我們,然後我們便準備退隱江湖了。」
「哦,是嗎?」他鬆開鉗制她的手,緩緩繞到她的身後,發現她後背有一處地方微微隆起。
他將自己的佩劍取出,將那裡的衣服劃開。
一個被白布包裹的傷疤出現在他面前。
他輕輕一按,那傷疤便流了血,耳畔傳來她的一聲驚叫。
看起來是新傷,還未完全癒合。
「你別動她!」天冬急了,不顧一切地說道:「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沖我來!」
暮雪煙想要制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長宴看著天冬,想起他奮不顧身地保護暮雪煙的樣子。
再看看暮雪煙此刻焦急制止他的神情,林長宴眸色中又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從前以為她滿心滿眼都是西寧王,如今看來,這是又得新寵啊。
「打。」他輕飄飄地說道。
侍從早就等不及了,一鞭抽向天冬胸前,他悶哼一聲,咬著牙,頭上青筋隱隱浮現。
「別打他,別打!」暮雪煙驚呼一聲,她分明看到血水順著鞭子滴到地下,觸目驚心。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她拼命衝著林長宴呼喊:「不要打他,都是我的錯!」
可林長宴並未下令停止,鞭笞聲愈發密集,血雨紅霧中,就連雲華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暮雪煙心急如焚,忍不住大聲哭喊起來。
「他什麼都不清楚,主意都是我出的,沖我來好了!」
「王爺。」謝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前,音量雖不大,卻成功地制止了喧囂。
林長宴揮了揮手,隨從馬上住手了,可天冬早已不省人事,頭軟軟地垂在一邊。
暮雪煙心如刀絞,她這時才知道真正的難過與害怕。
就因為她的主意,連累幾個人都在她面前受罪。
謝景面色蒼白,但還是堅定地說道:「審訊這種髒活,向來都是屬下來做,勞動王爺了。」
林長宴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本王說了,你好生休息。有什麼事待養好了傷再說。」
謝景搖搖頭:「王爺此仇務必要儘早了結,屬下的身子屬下自己知道。」
他挪步到屋內,用兇狠凌厲的目光把屋內三人看了個遍。
暮雪煙看了害怕,早低下頭去。
「你方才說,沖你來?」他站在暮雪煙面前,細細打量著她。
幾個行刑之人早已躍躍欲試,只待發號示令。
暮雪煙就連牙齒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天冬,閉上眼睛,勉強點了點頭。
是她的主意,所有的罪責理應由她自己來承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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