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謹川也自然不會再與羅靖瑤結婚。
但捫心自問,若是在那之前所有布局無法完成,他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會與羅靖瑤相攜踏入禮堂。
畢竟那時的他早已殺紅了眼,在生命中唯一的溫暖離他而去後,他在這世上只剩仇恨相伴。
陸謹川並不怎麼願意回顧這五年來的種種,他在生意場上狠辣果決,親手結束掉由祖父開創的地產王國,在飛音由幕後走向幕前,收購吞併大小公司,做到真正的大權在握。
外人多詬病於他狼子野心,冷血無情,將父親逼到中風,送兄長前去坐牢,樁樁件件,他在回憶時也會懷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自己。
但沒有人能逆轉時間的洪流,在快速奔過的歲月里,能做的只有無言的接受。
此刻站在這兒的兩個人,經過歲月的洗禮都已不再是從前的自己,所以紀安禾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麼沒結婚。
她曾隱約考慮過,奇怪的陸家,無法言說的親情,也許陸謹川有著什麼樣的苦衷,也許他有著什麼樣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隱情,陸謹川的選擇早已說明一切,他將二人之間的感情作為一種犧牲,將兩人之間的互信徹底的粉碎。
當時的種種於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她千辛萬苦尋求的自我和解與內心平靜,已經容不得再被任何事打破。
紀安禾氣息逐漸平穩,臉上潮熱褪去,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光影變換,陸謹川的臉在過去與現實中交替,半晌她輕嘆,「這些都已經與我無關。」
「其實在很早之前當我察覺到我們之間的問題時,我就已經開始計劃,離開北城,離開你。所以我刻意選了梁老師做我的導師,就是為了跟她一起去德國。」
紀安禾的目光柔和且平靜,「所以後面的事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陸先生,剛才的吻我就當做是Goodbye kiss,從今以後你有你的康莊大道,我有我的錦繡前程,這兩條路再不會有交集。」
這仿佛是遲到五年的告別,凌遲著陸謹川的血肉,堵塞著他渾身每一處毛孔,讓他在疼痛中麻木,在麻木中爆裂。
他什麼也沒說,看著她從自己的懷中抽離,感受著那獨屬於她的馨香逐漸消散,在一片惘然中久久站立。
紀安禾回到家時,謝迎正在浴室洗澡。
聽到動靜,謝迎甚至沒來得及沖洗頭上的泡沫,就將上半身從浴室里探出,睜大眼睛咧開嘴一臉好奇的詢問紀安禾今天的相親戰況。
「你這麼晚才回來,看來聊的不錯啊,怎麼樣怎麼樣,真人是不是比照片還帥?」
紀安禾睨了她一眼,彎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說:「真人的確是比照片帥,這麼「極品」的男人你是從哪兒扒拉出來的?」
「其實我跟他不熟,他是我表姐的大學同學。」謝迎瞧著紀安禾臉頰泛紅,眸光似水,心中頓覺有戲,更是笑的一臉得意,「還是我眼光准,一擊即中。」
「什麼時候請我這個紅娘吃飯啊?」
「......」
「小紅娘,我不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紀安禾本不想背後說人是非,可卻實在是忍不住心中不快,翻了個白眼吐槽起這位「極品」相親男。
謝迎聽著聽著,瞳孔睜的越來越大,嘴巴驚成了O字形,嘴裡不停蹦躂出英文單詞,「Oh no!」
「holy shit!」
「MD......」
待紀安禾說完以後,謝迎裹著一圈浴巾,從廁所走出來一把摟住紀安禾,滿臉的歉疚與同情,「寶貝,你今晚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錯,沒調查清楚就把這人介紹給你,我保證下一個絕對不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