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和阿娘打小就是個貓痴,這本書里所寫的任何一個字都是他們的心血,我總能借著書籍里的字畫想像爹爹和阿娘在宮廷里養貓兒的光景。」武宋的話是對顏九儒說的,眼睛卻盯著書籍上的字畫,轉也不轉,「爹爹和阿娘不會怪我把配方賣掉的吧,一百多兩能換來活潑的喜悅的話,就算責怪我也只能賣了。今日來找我買配方的,有個貓痴郎君,雖然他開的價錢不高,但足夠了。」
說完,武宋合上書籍,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用輕鬆道腔調,道:「爹爹的配方我早就爛熟於心了,雖然以後不能用這個配方製作貓食進行售賣,不過我能做一些給自家貓兒吃。誒,早知道是最後一次做貓食賣出去,我那日就應該做個三百斤了。」
她說的輕鬆,還眉眼彎彎,嘴角勾勾的,可難掩臉上的惆悵,顏九儒百感交集,許久醞釀不出一句話來接武宋說的話。
他垂著腦袋想了又想,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在大都當官的男子,忽然一個計策飛上心來:「一切都等我從大都回來以後再說吧,還有好一段時日才去大都,就算要賣,也等到最後一日再賣。」
「可是……」
「總會有辦法的。」
二人在談論配方之事時,因著有心事,皆不曾發現在窗外無聲掉淚花的顏喜悅。
等到吃午膳時,武宋發現顏喜悅不見了蹤影,連帶著一些衣物用品也不見了,而在枕頭上留下了一封字跡工整的書信。
拆開來一看,看清信中的內容後她頓感大事不妙,慌急扯了喉嚨叫顏九儒:「阿九,喜悅她離家出走了!」
第74章 柒拾肆·落梅機靈尾隨去 人貓大戰人敗陣
顏喜悅在信中是這般寫的:
親親阿娘、爹爹,十二月十九日,白日,喜悅病將瘥,能自由行動也,偷聞阿娘欲賣外爺所留之寶物與喜悅治疾,喜悅悲難抑,小小庚齒便累了嚴君。
喜悅手中有閒錢少許,故獨往大都治疾,途路雖艱,但喜悅已叩齒央碧翁翁佑吾路途順利。
望阿娘與爹爹寬腸,靜待喜悅病瘥歸家,也望阿娘爹爹替失信之喜悅,與準時哥哥,妙常姐姐以及展月哥哥道聲歉語。
信上還有宛然可見的淚痕,顏九儒拿著信反覆看了幾遍,啞然失笑,這麼久過去了,她還是分不清「淮」與「准」字。
那封信墨跡未乾透就被摺疊了起來,最後幾句話里許多字糊成了一團,但仍能辨字形。展開信後上頭的墨跡依舊沒有干透,顏九儒動了動鼻尖,顏喜悅的氣味還沒散去,看樣子人沒有走遠,他將信收進自己的袖子裡:「娘子不用擔心,她還沒有走遠,我去尋她,娘子在家等著就是。」
武宋如熱鍋上的螞蟻,坐不住,站不穩,本想說跟著一塊去尋,可轉念一想顏九儒是只老虎,嗅覺靈敏,能嗅著顏喜悅留下來的氣味追尋過去,他有意隱瞞身份,她若跟過去反而限制他的行動了。
「我也只能在家等著了。」武宋平復好心情,「萬一喜悅自己回來了,家裡沒人在她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