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象攥了下拳頭,很快鬆開。「既然誰都不會妥協,那就各做各的決定。反正鎖的約束下,你會幫我繼續偽裝成許微的身份。只不過明天開始,我會收回你的B級權限。還想殺我,就繼續嘗試,這也是你的自由。」
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表示話題結束。
彌殃靠在黑暗中看她,火光般的眼睛在此情此景之下尤為醒目。
「我其實感覺咱倆脾氣挺像的。」他驀然道。
蘇執象有些發毛:「別誤會,我只是不愛吵架。」
她敲了敲黑暗催促道「快點把門打開,難道還想再打一架?」
「打不了了。再打,那兩個血包就要被抽死了。」
彌殃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在虛空之中畫了個圈:「請。」
火星飛濺,開闢出一個圓洞,對面就是桌椅七扭八歪的宿舍房間。
蘇執象瞥了眼,臨了,又回過頭:「我……有個問題要問。」
咋辦呢,在意就是在意。如果現在不問,可能晚上覺都睡不好,還不如現在問了。
「你剛剛——」
剛剛是不是真心的?
彌殃都不用等她說完:「想做,那便做了。」
言下之意,就是真心的。
他不是她。
他做事向來隨心,懶得,也不屑於瞻前顧後。
「其實,我還以為你會再打我幾下,最不濟也會反咬一口。」
彌殃屈指抵上下唇:「這反應,倒是比預想的要溫順的多。」
溫順?
用在動物身上這勉強能算好詞,用在人的身上就更充滿惡意了。
蘇執象打住腳步:「你……還挺高興?」
她猛然折返,快步靠近,伸出手拽住彌殃的衣領,將人往下拉的同時,踮腳狠狠咬了上去。
此時此刻,她反倒比之前怨氣更甚,動作果斷,帶著報復的意味,下嘴更是完全沒留輕重。
等到唇齒分開時,彌殃淺色的薄唇已經盡染血色。
這一下只是為了反咬。蘇執象放下踮起的腳,爽快的分開:「怎麼樣?現在還溫順嗎?」
她寧願被當成洪水猛獸,也不想被當做小白兔。
溫順,侮辱誰呢?
彌殃垂眼和她對視。
對於這個突然的,泄憤的吻,他並不太詫異。
唇上微麻的痛感正在擴大,有點燙,是血在慢慢滲出。
他伸出手,用指節慢慢抹去血珠,均勻地擦過唇線分明的下唇,看起來更加陰晴無常。
「還不夠凶。」他切聲說過,就這蘇執象的手俯下頭去。
悶哼聲和衣料摩擦聲響起。
片刻後,蘇執象猛地推開他,抿住微微腫起的下唇。
後者傷口的血此刻過到了她唇上,紅艷艷的,水光盈盈。
明知她視線飄忽刻意在躲避,彌殃還是定定看著她,低聲道:「學會了嗎?」
拋開別的,這語氣頗有種循循善誘的味道。
循循善誘之餘,又是極度的不依不饒。
蘇執象惡狠狠地瞪回去,用手背粗暴地抹掉唇上咸腥的血液。
她注意到,說這話時,彌殃唇角平淡,眼中反而帶笑,和平時是截然相反的。
似乎是占到便宜之後,發自內心地開心。
她板起臉:「以後在外面,不許靠近我一米之內,否則我真的會動手。」
「嗯。」
彌殃從善如流。
放在別時,他一定會說些打蛇隨棍上的話,諸如「在外面不行,在裡面就行嗎?」之類,再激一激蘇執象。
不過此刻到了見好就收的時機,不宜再得寸進尺。
他懶洋洋的朝蘇執象揮了揮,拖聲拖氣,頗有些饜足的意味:「知道了,蘇老師。」
*
蘇執象回到千奏苑時,已經夜深。
她照例打開終端看一眼任平生的聊天框:依舊沒有消息。倒是喬木發來了兩條,詢問她外出的安排。
聯邦第一軍校的講師按理說是不能長期外出的。但蘇執象是在千里門,喬木又剛好願意為她採用寫非常規手段。一番操作下來,喬木為她爭取到了一個月的外出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