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拉近距離的信號?
蘇執象不喜歡也不反對,默默攏起圍巾裹住脖子。
冰棱在嘴裡化成冰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存在感很強。
她跳出屋檐,咯吱咯吱地在雪地上行走。
一般來說,為了防止第二天結冰,像這樣的小道都需要鏟雪。不過異能使得這項工作輕鬆不少。
背後傳來踩雪的聲音,彌殃跟了上來。
「你是華晝族嗎?」他問道。
蘇執象黑髮黑眼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有一個神秘的師傅,真有血脈也不奇怪。
蘇執象搖搖頭:「不是,碰巧長這樣而已。師傅交給我一些帶有華晝族特色的能力,顯得我更像了。」
據任平生說,她是在北部星區出生的,大概是忍冬族。她雖怕冷,但卻耐凍,怎麼都不會生凍瘡,這一點真是和忍冬族類似。
「你呢?」她反問回去。
彌殃原話送回去:「我也不是,也是碰巧長這樣而已。」
都不是人,哪有什麼族類之分。
蘇執象撇撇嘴,「還以為你跟師傅是同族呢。」
果然壞東西就是壞東西,怎麼可能跟師傅有一樣的血脈。
沿著雪地,二人走進山林中,一前一後的,蘇執象在松樹底下刨出很多松果,不過大多是被松鼠啃過的。
被雪覆蓋的地皮上還長著野菜,彌殃認識,她不懂。本著裝一裝的想法,她還是拿出點興致聽完了。
回到校舍時,地理課已經上完了,接上的歷史課。
黑板上那張聯邦地圖沒變,只是說的內容變成了聯邦建立之前的故事。
也是老生常談,教皇和他的女武神軍隊,財閥革命家,忍冬族、熔域、南國三族首領共同結束異能出現之後的混亂,一齊建立了聯邦的故事。
能烤火的卡牌留在鏡外沒帶出來,一圈下來,即便穿的很厚,蘇執象也感到有點冷了。
「我要回去了。」她對彌殃說,說完就開始摘圍巾。後者把她手摁住:「一起。」
建設村落時,也是攻略需要,蘇執象故意住在了彌殃的房子旁邊。
鏡中的房屋看似簡陋原始,其實在全村人異能集思廣益的作用下,進去了啥都有,只是外面看來是磚瓦房而已。
回到屋內,蘇執象點燃壁爐和炭火盆。外界時刻盯梢的卡牌們都涌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說。
這種情況每天都要出現好幾次,在他們沒說累的前幾分鐘,蘇執象都聽不清誰說了什麼。
這次他們尤其激動,她知道是為什麼的。
因為按照「劇本」,這到了她的房子被暴風雪吹垮,她裹著被子去住彌殃家,趁機同居曖昧的時候了。
……這劇情,看了一百遍也還是很想吐槽啊。
蘇執象一邊尷尬,一邊不死心的問因循:「你多看看,好好兒看看,這能有用嗎?」
畫鏡之外,因循一邊小心觀察溯洄黑成鍋底的臉色,聲音細若蚊吟:「應該可以,我這邊看見他還算吃這一套……」
那便只能如此了。
當晚,畫鏡內颳起百年未見的暴風雪,沉重的積雪壓斷了三棵巨大的古松樹,古松樹又壓在了蘇執象的平房上,脆弱的木質房梁不堪重負,在呼號的風雪中微不可聞的坍塌下去。
有敲門聲。
房間內,炭火之下的陰影涌動,在門後面形成一個人形。彌殃伸出手,將門拉開一道縫。
門外,蘇執象披著所有的羽絨服,裹著被褥,在雪花中白了頭。
她抬起結冰的眼睫,聲音因為寒冷磕磕碰碰:「我房子——房子塌塌塌了。」
畫鏡外,卡牌們紛紛叫好,只恨瑾寰鏡不能截圖。
芊黍也看的很過癮:「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
在溯洄鄙夷的目光中,被心上人誇獎的贗虛臉紅了。
*
回憶結束。
蘇執象逐漸想起來了。
這段幻境的時間就是在冬天結束,開春之後。彌殃單方面對她熱情了很多。而她心理上做不到和彌殃太過親昵,就還是跟原來一樣。
所幸感情使人降智,天災彌殃沒懷疑她什麼。果然交出真心的人吃虧。
「叭」。
彩帶小禮炮在眼前炸開,是幻覺彌殃。
蘇執象不理他的期間,他就在旁邊繞來繞去,翻花樣變出好玩的東西逗她開心。
……很不幸,這顯得他更加不真實了。
真正的彌殃最擅長察言觀色,一舉一動都有他的目的。哪怕發瘋,也是他達成目的的手段。
幻象彌殃:「你要不要吃——」
蘇執象:「不要,我在思考。」
她是真的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