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切身體會的人,謝雲英只能說:再長的故事在《他的話》面前都弱爆了!
當一個人拿出了故弄玄虛、充滿懸疑還處處詭異的恐怖小說來,星際人壓根沒有辦法應對啊!
故事中,華黎和方逸思互相深愛對方,尤其是華黎,愛情已經成了供她生存下去汲取能量的東西,這種愛的力量十分強大,所以被愛著的華黎,整個人狀態很好,鮮活、靈動、幸福。
怎麼說呢,愛情故事這樣寫都沒有看頭,更何況恐怖小說了。
進入蘭瑟星後,真正的故事帷幕才真正被拉開,原來,方逸思早在一次意外里失蹤,很大概率已經身亡,但華黎寄託於愛情而生,並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在一次精神崩潰後,仿佛忘記了這件事。
她的精神世界,為她創造出一個方逸思。
這時的方逸思,已經脫離愛情的範疇,他代表的是存活。
華黎很早之前就被檢查出輕微的空洞症,病症在和方逸思相愛時有所緩解,因為愛,她感覺到了活著的意義,空洞症得以緩緩治癒。
方逸思的離去,抽走了她「活著的意義」,可當人體已經開始貪戀活著的滋味時,就沒有這麼想死了,於是求生的本能誕生出了一個虛幻的「方逸思」。
接著,華黎更是放縱自己去愛「方逸思」,從他身上汲取生的力量,最後她所有的生命都是「方逸思」,她聽「方逸思」的話,活成了「方逸思」所想要的「華黎」,變成一個虛幻的人物。
空洞症因此加重,直至腦死亡。
祝今朝知道,因為空洞症的存在,所以星際人很容易放任自己的情緒和感情,包括愛情,他們愛就是不顧一切去愛,比如原主的父親,他為了愛人,可以拋去一切,朋友、父母、孩子......包括他自己。
寫小說的,容易多想和深想。
祝今朝自然就會想,愛的力量很偉大,可以填滿無論多麼廣袤無垠的精神世界,可如果,你的精神世界失去了你,那這種充實還算是充實嗎?
她不贊同這樣的愛情,但也不敢直言不諱,於是就誕生了《他的話》。
別聽他的話,別為了他而失去了自己。
主旨她覺得很明確,但創作出來的內容有許多恐怖橋段,還留出了岳雙兒這個人物——讓人分不清,最後華黎的死,到底是死於不可說的可怕生物還是死於空洞症亦或者死於岳雙兒的陰謀?
是鬼可怕還是人心可怕,又或者是自己最可怕?
都沒關係。
可怕就行!
第21章 有事
緊隨謝雲英其後看完的是周明月。
她看完後的表情與謝雲英完全不同,不存在什麼複雜不複雜,佩服不佩服的,只雙目發光,看向祝今朝,直言:「你寫得真好,我的靈感已經在搶跑了!」
一個仿佛就存在於自己身邊的故事,越是平常越是詭異,一顆眾所周知的美麗星球,卻好似存在不可說的奇異生物,浪漫卻神秘,不斷刺激著她的大腦,讓她有噴涌而出的創作欲望。
周明月和謝雲英幾乎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前者有S級的想像力,但精神力評級卻不到C,後者精神力評級達到了S,但想像力評級不到C,一個絕對的感性,一個完全的理性,看完同一個故事有不同的反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雲英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精神世界的變化,認為這個故事不簡單——上次讓她有這個感覺的還是《學霸系統》,細細體會了一番《他的話》後,謝雲英已經篤定祝今朝至少想像力評級是遠超李知珍的。
和葉知同相比如何?
謝雲英暫時還未有葉知同的想像力作品樣本,便不好評價。
周明月想像力豐富,相應的,情感也更為豐富。
看《他的話》時,她也更為徹底地先代入進華黎的視角當中,跟隨著華黎,無從抵抗地對方逸思產生深深的愛戀與依戀,一個處處得體且讓人深愛的對象,哪怕她是周家的千金也都難以遇見,但是,作為「華黎」的時候,她遇到了。
這樣的心態導致她淪陷得更為徹底,閱讀時便只剩下了滿心的粉紅泡泡,幸福得不像話,自然也就沒能察覺出任何的異樣來。
連李知珍都會被無臉方逸思嚇到,可周明月看到這個情節時,是不願意相信,尤其是,知珍的尖叫一定程度上將她們從華黎的視角中剝離開來了,她逐漸清醒,哦,原來我是周明月而不是華黎,我沒有一個叫方逸思的男朋友。
意識到這一點,她不是慶幸,而是有一點點遺憾。
而看到後續,華黎陷在愛情中找不到自己,將自己放逐在空曠的精神世界中,最後腦死亡,情節對應的是蘭瑟星始終如一的如童話般夢幻的瑰麗景象,強烈的對比感刺激著周明月的感官和精神世界,她覺得有什麼東西迸發出來了。
潛意識告訴周明月,要抓住它。
所以,光屏上的文字內容停留在華黎去世的那一幕上,周明月更換了其他畫面。
她直接就在這個咖啡廳的包廂里開始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