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一聽果然眉尖一擰。
阮阮又解釋道:ldquo說你壞話的信是別人寄給他的,他先前也沒應過要去,你別公報私仇嘛。rdquo
ldquo嗯?rdquo
霍修挑了挑眉,抬手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下。
他提步往屋裡去,邊走邊說:ldquo公報私仇都用上了,你個小糊塗蛋懂什麼,我現在拘著他才是為他一家子好。rdquo
他說著回頭望了眼那邊兒籬笆旁雙目炯炯的衛霽,話音倒是平和,ldquo年輕人意氣風發是好事,但心浮氣躁,易受人鼓動也是事實,王權更迭是大勢所趨,他們那一幫子文人士子成不了事,頂多helliphellip只能成當權者殺雞儆猴時的雞。rdquo
他這比喻可真夠接地氣的,阮阮雖然不懂政事,但也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下意識扭頭看了眼院子裡的雞,臉上有些難堪。
她想了想,真誠發問:ldquo那你能不能讓我去勸勸他,教他回徽州老實待著,別上趕著去當雞?rdquo
明明說得一本正經,但霍修怎麼聽她這話都有點怪,強忍著笑品了句:ldquo當雞helliphelliprdquo
他輕笑了聲,深覺她去一趟恐怕是要適得其反,忙說教她別忙活了。
ldquo你自己老實待著吧,等諸事皆了,咱們回東疆時我自會派人送他回徽州。rdquo
霍修說著一背手,兀自去看自己的馬了。
阮阮恍惚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嘲笑了,但可惜,沒從他言語和神情上找到證據。
一行人在村子裡的農戶家中簡單用過了早飯,才啟程進啟靈山,山道上鮮有人煙,積雪極厚,馬蹄踩上去,堪堪能沒過一小長段兒。
這片山脈占地廣,沿途都是一望無際地雪頂,但只要過了這片地界,再往西三十幾里,就是龍牙關了。
阮阮仍坐在霍修身前,他身上簡直像個大暖爐一點都不冷,只是沿途連個人影都沒有,無趣得很。
她百無聊賴問了約莫十幾遍ldquo怎麼還沒到啊rdquo,終於見前頭山勢豁然開朗起來。
但臨到一行人將要出山口的關頭,左側一面高坡上忽地傳來一聲沉悶地斷裂聲。
霍修側目望過去,心下也不由大驚,這是遇上了雪崩!
ldquo快走!rdquo
他一聲令下,一行人再也顧不得刻意壓低聲響,揚鞭催馬,急速朝山口疾馳了出去。
那山坡上堆積了好幾日的積雪,稍有一處鬆動,整體便立刻如驚濤駭浪般向下奔騰而來,聲勢轟隆,催得馬匹都沒命似得狂奔起來。
阮阮都沒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霍修聲音難得急了一回,手臂突然用力摟緊了她。
馬蹄顛簸中,她試圖掀開頭上的兜帽看一眼,但才睜開眼,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巨浪迎面而來,鋪天蓋地將人和馬匹掀倒在浪潮中,淹沒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