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一句話,崔林山一時間沒吭聲,半晌才說了句:「可能來不及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嗯?」
「就那天,我們找到阿嫣那一縷魂的時候,出門的時候不是碰到了個人嗎?就是他。如果他認識容大師,肯定知道我們是要去做什麼的。」
那天走得匆匆忙忙,陳榮壓根沒關注將崔林山攔下來的傢伙長什麼樣子。
而今聽崔林山一說,倒還真不好搞。
兩人說話的時候,容鏡還在看監控錄像。他看到被截出來的這段錄像中,中年男人與一堆人站在一塊,似乎喝酒喝多了,面上有明顯酒醉的痕跡,隨後像是站不穩一樣,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側方倒了倒,然後手指順理成章抓住花瓶,將手裡一直藏著的不倒翁娃娃丟了進去。
做完這個動作,他甚至還朝著眾人感慨了一句:「還好沒醉死,不然把這花瓶撞倒了,崔老闆得找我要錢。」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調侃中年男人運氣好。
「大師。」崔林山走過來,看容鏡的目光還落在視頻上,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到容鏡反問,「你老婆醒了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崔林山一愣,旋即搖頭,「就醫院的人,身邊的人我還沒通知。」
主要也是還沒來得及通知。
他昨天一天都陪在妻子的身邊,妻子昏迷一周多,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說完了又忙前忙後帶著妻子重新檢查了一遍身體,等一切弄完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今天一早又被陳榮喊過來,都沒喘口氣的時間。
「這樣的話,除非這個人時時刻刻盯著醫院,否則他應該也不知道你老婆醒了。」容鏡坐在椅子上捧著下巴,腦袋裡的想法一個個轉過,「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試探下。」
在場的兩人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了,一聽容鏡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陳榮一拍大腿,對崔林山說:「對啊,你就給他打個電話說你老婆沒醒過來,病情惡化,要跟他談簽合同的事,看看他什麼反應。」
崔林山聞言,立刻拿出手機給許志打去了電話。
他開了免提,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久到陳榮幾人都以為許志這條蛇真的被嚇跑了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卻突然在耳側響了起來:「餵?崔老闆,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聲音聽著很淡定,似乎並沒有慌張一類的情緒暴露。
崔林山和陳榮對視一眼,將聲音刻意壓得很沙啞,開口道:「想跟你談談簽合同的事情,你要是有空,這兩天我們就簽了吧。」
許志陡然聽到這話,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不露聲色地打探:「怎麼突然這麼著急了?」
「我老婆不太……好。」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崔林山適時哽咽了一下,那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入耳,令容鏡瞪圓了眼睛,忍不住無聲地拍了下手掌。
他剛才還在心裡夸那個叫許志的演技好,但現在看來,崔林山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