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艱難地邁著細碎的步子。
陳願於心不忍,幾次想要扶她,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進了侯府之後,徐蓉回到了舊時的閨房香芙院,陳願則被徐二爺叫去了書房。
一番敲打後,陳願冷著臉離開書房,卻在轉彎時遇上了在院子裡賞花的三夫人云氏。
陳願腳步一頓,溫聲喚了句「三嬸」。
雲笙笑著應下,低頭對正在折花的女兒說道:「蓁蓁,快叫姐夫。」
徐蓁疑惑地抬起頭,看了陳願一眼,乖巧地叫了聲「姐夫」,隨後又撥弄起手裡的花瓣。
見狀,陳願眸光一斂,拱手便要告辭。
就在他轉身時,雲笙卻出其不意地叫住了他。
陳願腳步一頓,困惑地看向她:「嬸嬸還有什麼事嗎?」
「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嬸嬸請說。」陳願眸光一斂,端正地站著。
「你應該知道蓉兒喜歡你吧?」
面對她探尋的眼神,陳願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二房發生了很多事,蓉兒的性子也變得更加內斂,便是受了委屈也悶在心裡不肯說。往後你便是她最親近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聽著雲笙懇切的請求,陳願沉默片刻,終是頷首應下。
去香芙院的路上,想起徐二爺先前的告誡,他心中愈發煩悶。
若不是他以舅舅的前程相脅,他說什麼也不會求娶徐蓉。
踏入香芙院時,倚翠正靜靜地守在門外。
「夫人呢?」
「夫人正在休憩。」
「嗯」陳願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進門時刻意放緩了步伐。
徐蓉的閨房清幽雅致。沒有繁複的裝飾,卻處處透著巧思。
牆壁上掛著幾幅墨寶,書桌上擺著精美的瓷瓶,香爐內燃著沁人心脾的果木香,矮柜上放著造型各異的泥人,瞧著分外溫馨。
他目光一轉,看向不遠處的拔步床。
徐蓉側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睡意深沉。
陳願靜靜地走到床前,看著那柔美的面容,心情莫名地沉重。
烏黑的秀髮散落在枕邊,纖細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像極了停在花間的蝴蝶。
他知道她生得清麗婉約,卻從不曾仔細端詳。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她過人的美貌。
望著她沉靜的睡顏,陳願莫名地想起了她婆娑的淚眼。
昨日翰林院的同僚出了些紕漏,他被臨時叫去幫忙,好不容易忙完,一進門就被母親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他誤以為是徐蓉向母親告了狀,才會氣憤地回到屋裡。
若不是氣昏了頭,他斷然不會草率地與她圓房。
如今傷害既成,悔恨已是無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對她好些。
想到此處,他眸光一柔,伸手替她掖好被角,而後默默地走到書桌前坐下。
桌上擺著一摞厚厚的字帖,他隨手翻開,便看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跡。
他翻看了幾頁便要合上,可就在這時,一張小像從字帖里掉了出來。
只一眼,他就認出了小像上的人。
望著
那熟悉的輪廓,他的心中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知道徐蓉仰慕自己,早在三年前她及笄那日,他就清晰地知曉了這份戀慕。
可當時他只想著科考入仕,於男女之情沒有半分興趣。
他不僅沒功夫聽她傾訴愛意,更對她輕浮的舉動心生厭棄。
許是那時埋下的種子,這些年他對她一直懷有成見。
如今做了夫妻,再看這份情意,他便有些說不出的苦惱。
他撿起小像,本該順手放回去,卻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翻開了其他的字帖。
每翻開一本,他總能找出徐蓉傾慕他的證據。
有惟妙惟肖的剪紙,也有傾訴心聲的詩句。
就在他驚愕之時,一陣敲門聲傳入耳畔。他心弦一顫,慌忙將那些證據藏了回去。
***
回去的路上仍是沉默無言。
可不同於來時的冷漠,陳願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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