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也不強求,傅錦時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做了你愛吃的魚片粥。」
「你從哪裡買到的魚?」傅錦時驚訝道。
永州的環境比祁州好不了多少,只有一條從祁燕山上流淌而下的河,但那條河河水湍急,尤其是才下過雨後水位上漲,更是不好下水,所以此時的鄴城不可能有魚。
「晝津派人送來的。」
傅錦時手上動作一頓,隨即笑了起來,「他是送來賠罪的吧。」
「嚇得傷還沒好就從遂州跑了。」褚暄停接過傅錦時手上的帕子,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然而才觸碰到傅錦時的手便忍不住皺眉,「手怎麼這麼涼?可是不舒服了?」
傅錦時笑了一聲,剛要說什麼,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發悶,而後不受控制地咳嗽起來,她下意識想要扶住什麼緩和一陣,卻一下子撲了個空,幸好另一邊被褚暄停拉住才沒磕倒在地。
褚暄停接住倒下的傅錦時,神色焦急地喊她。
傅錦時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恍惚中她看見褚暄停急切緊張的神情,聽見他在喊她,可是她的耳中卻又好似蒙了一層東西,聲音像是隔著很遠傳來,悶而糊。
她張了張嘴,卻不受控制地嘔出一口血來。
她此時的發病症狀正如同從前那些勉強走出密林快要死去的人一樣。
褚暄停將人打橫抱起,沉著臉朝著沉西吩咐,「去鄴城大營尋大夫來。」
而後又對沉驛道:「讓曲陵帶著其水彧過來。」
沉西與沉驛片刻不耽誤地立刻前去。
褚暄停將傅錦時放在榻上後,她還是無意識吐出血來,他一邊替傅錦時擦血一邊對跟著進來的沉月說:「取白色瓷瓶過來。」
沉月連忙照做,迅速取了過來。
褚暄停接過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藥給傅錦時餵了下去。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傅錦時不再無意識吐血。
他微微鬆了口氣,沾著血的手有些發顫。
沉月此時才發現,那瓷瓶里裝的藥是詔獄用作藥刑的「幻生」。
「幻生」副作用雖大,卻也是能作臨時救命的藥,只是這藥即便是之後服用解藥也會失力幾日,受些罪。
沉月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手上和傅四姑娘唇邊未擦乾淨的血,默默退出去打了盆熱水進來。
褚暄停拿過帕子替傅錦時擦去血跡,只是衣裳上沾染的便暫時只能這樣了。
待到處理好血污,沉月端著水默不作聲地退出了房間,褚暄停握著傅錦時的手坐在榻邊一聲沒出。
他不該由著傅錦時將連命蠱的事情這般拖下去的。
鷹衛是同傅錦時一起進入的密林,現下用的藥也是一樣的。可是此時那二百鷹衛還只是在咳疾階段。當初傅錦時做的預防用的小藥丸很管用,他們即便被瘴氣侵蝕,卻也還在能夠控制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