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
問題是,她怕啊。
她看了眼廚房外面,就是不敢看陳敘眼底翻湧的濃烈情慾,然後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雙手:「前幾天我聽張嬸子說趙營長跟花鳳因為小麥的事吵了一架,趙營長說他被領導找去談話了。」溫南猶豫了下,抬頭對上陳敘的黑眸:「是不是你乾的?」
陳敘頷首:「小麥的事你別操心了,趙營長兩口子不會再跟先前那麼過分了。」
果真是他。
溫南抿嘴一笑,然後在陳敘唇上親了下:「有你真好。」
溫南下午又去了地里,小麥和蔡寶去山腳的溪水邊又摘了些野果子,經過上午的聊天,徐妮兒下午對溫南的態度沒那麼冷了,趙小麥和蔡寶也試著接近徐妮兒,蔡寶和徐妮兒相差一歲,再加上蔡寶一口一個妮兒姐姐,讓徐妮兒總算是和她們說話了。
三個人一邊割麥子一遍聊天,溫南就在邊上時不時的揪一把麥子,徐妮兒話還是很少,大部分都是蔡寶再說,她們三個在聽。
蔡寶也說了她在家裡的情況,一家子重男輕女,都喜歡兩個弟弟,兩個弟弟可以上學,就她不能,而且還得下地幹活掙工分,和趙小麥的情況一模一樣,徐妮兒抬頭看了眼蔡寶和趙小麥,又看了眼溫南,原來就算在外人眼裡命好、幸福的溫南也有別人不知道的痛苦經歷。
還好,溫南熬過來了。
可是她呢?她什麼時候能熬過來?難道非得熬到那人死了嗎?
三個人割麥子累了,坐下來歇了一會,剛才蔡寶說了她自己的情況,趙小麥也主動說道:「徐妮兒,我跟蔡寶在家裡的情況都差不多,但是我比蔡寶大,我今年十九了,我娘在家屬區到處找人打聽給我說親事,不管對方家裡啥樣,長得好賴,只要願意給她三百塊錢彩禮錢她就把我嫁了,我爹也不管,由著我娘給我找對象。」
徐妮兒看向趙小麥,趙小麥笑道:「是溫南和陳營長幫了我,現在我爹和我娘都不在外面急著給我找對象了。」
徐妮兒看向溫南,抿了抿唇,沒說話。
幾個人分著吃了野果子繼續幹活,溫南挨著徐妮兒,看著她被曬得紅撲撲的臉蛋和滿頭的汗,低聲說道:「徐妮兒,我能幫小麥也能幫你,你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事,可以告訴我。」
徐妮兒割麥子的動作倏地頓住,轉頭緊緊盯著溫南,溫南溫柔的笑了笑:「別害怕,我哥是陳營長,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同樣,也保護著我們每一個人,你有什麼難事或者有什麼危險,都可以告訴陳營長,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不管。」
徐妮兒還是沒說話,只是割麥子的動作比剛才更慢了。
「妮兒。」
地頭忽的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溫南轉頭看去,便見地頭站著一個中年女人,瞧著比花鳳珍年紀小點,身上的衣服雖然打著補丁,但不多,衣服乾淨整潔,頭髮盤起來的,女人很漂亮,從面上看也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她應該也是常年皺眉的原因,眉心的褶皺比她新世紀的還重。
不知道為什麼,溫南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徐妮兒很像,也和吳鳳當時說的老徐的前妻性子很像。
難不成是老徐家的風水不好?所以嫁到老徐家的人會性情大變,鬱鬱寡歡?
呸呸呸!
這年頭可不興封建迷信。
「娘,你咋來了?」
徐妮兒看向中年女人,第一反應是扔掉鐮刀跑過去,單薄瘦弱的身軀就像是要給中年女人扛起一片天,溫南看著地頭的母女兩,徐妮兒握著她娘的雙手,離得太遠,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趙小麥和蔡寶也停下手裡的活走到溫南跟前,趙小麥問:「蔡寶,那就是徐妮兒的親娘嗎?」
蔡寶點頭:「對,我見過她。」
徐妮兒聲音有點啞:「娘,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沒有,娘就是想來看看你,你每天中午也不回去,就帶兩個野菜糰子,娘怕你吃不飽,給你帶了點餅子和水。」
徐妮兒的親娘叫曲小麗,前兩年嫁過來的,在杏花村所有人的眼裡,老徐一家都很好,只有徐妮兒性子古怪,好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在想徐妮兒是不是被老徐的前妻附身了,可今天一看,溫南覺得更怪的是徐妮兒的親娘。
如果老徐真跟別人說的很好,那為什麼徐妮兒的親娘是這副模樣?
地頭那裡,曲小麗蹲下身,從布袋裡取出兩個玉米餅子和一個水壺遞給徐妮兒:「快吃,吃完了娘再回去。」
徐妮兒蹲下身,接過玉米餅狼吞虎咽得吃起來,吃的有點著急咳嗽了幾聲,曲小麗拍了拍她的後背:「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