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峻英的父親也是一名警察,在他七歲的時候犧牲了。」陸漸春說道,「等他長到十歲,母親再婚,把他丟給了外祖父母撫養,據我推測,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秋緒的祖父。」
說到這,陸漸春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按照家譜推算,陸峻英應當是我的第十七代孫,自他往上數的那些陸氏後代們到底和天崇道有沒有聯繫,我並不清楚,但……」
但秋緒的祖父能找上陸峻英,想必,一定是有的。
陸漸春忍不住嘆惋:「因為自己的父親,他一直立誓要成為一名警察,匡扶正義,懲惡揚善,可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不過是初出茅廬,就死得悄無聲息。
「因為他,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默默追查當年的事,而就是上個月,在利用『染春』成功接近金玉文化交流協會後,我通過線人得知,六年前,樊州跨江大橋劫持案中,押送車上裝載著的,正是關陽縣長水河吳家園裡發掘出的文物。」陸漸春看向秋泓,「一共三十三件,從明器到廢墟中出土的生活用具不等,其中近半數被毀,剩下的則流落各處,不知所蹤。」
「關陽縣長水河吳家園,」秋泓思量道,「也就是說,緒兒的祖父、祝時元的舅舅舅媽以及沈萬清的父母在當時已經找到了吳家園方士墓。」
「沒錯,」陸漸春補充道,「而且,其中還有樊州博物館的館長,李樹勤,他是唯一的倖存者。」
秋泓不說話了,因為,他已經能猜出,這場劫持案到底是誰組織的了。
「案發之後,一名歹徒被擊斃,其餘人則攜帶炸彈,與車中的專家學者們同歸於盡了,警方查了很久,也沒能從這幾個人極其乾淨的履歷中查出,他們背後到底有沒有人指使。」陸漸春說道,「不過,現在我或許可以說,當初這場劫持案,就是祝復華謀策的。」
沒錯,有且只有祝復華。
作為一個被祝時元稱,進入金玉文化交流協會前沒什么正式工作、整日遊手好閒的人,他為何能在這場劫持案後,一下子躍居成為理事長?最直接的原因怕不就是金玉文化中所有的實權高層幾乎死盡,他這個曾短暫與祝時元母家有過聯繫的人,所以才能順理成章,進入協會,掌握大權,進而排除異己,將原本在其中居於核心位置的李樹勤以及沈家等人斥逐在外,以至於之前沈惇不得不通過秋泓,迂迴婉轉地接近布日格,探查江山輿圖的消息,而不是直接通過金玉文化交流協會,拿到第一手資料。
所以,祝復華,他「久居」吳家園多年,挖空心思與金玉文化中的一眾人作對,甚至不惜多次以身隱伏其中,他不光是要尋找稷侯劍,還要毀掉那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