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有什麼不對呢?」祝時元迷茫。
「蠢材,」秋緒站在路邊叫道,「你還是學歷史、學考古的,居然連這都沒想到?昇初年間,止止道人在祝璟的登基大典上胡言亂語,引得天下流言四起,人人都稱祝璟應當以死謝天,就連和他一起征戰天下的魏國公於峙都信以為真,在祝璟面前大放厥詞,氣得祝璟殺光了於峙九族,甚至還不許天下姓於的舉子進京趕考,直到文皇帝末年,才改了這一規矩。」
祝時元訥訥道:「所以……」
「所以,這個王夫人的內弟怎麼可能在昇初考上進士,還高中榜眼?」秋緒抱著胳膊,把這牌坊從上審視到下,「年代不清,但有兩個字倒是挺清晰的。」
「哪兩個字?」祝時元貼近了去看。
「皇胥。」秋泓輕聲接道,「一個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的朝代。」
第104章 投石問路
和那忽然突起在路當中的石碑一樣,這塊荒野草地里的牌坊上也刻著兩個沒有人聽說過的字,皇胥。
如同「皇昇」二字,皇「某」乃是碑文中的正式尊稱,一般表明,碑主人或墓主人是某朝官家之人,「皇胥」若口頭稱呼,那就是「大胥」。
可是,查遍歷史典籍,哪怕是在神話中,也沒有哪朝哪代以「胥」為國號。更別提,有胥代的相關考古研究發掘了。
然而眼下,這塊裹滿了風霜的古代牌坊上卻又明明確確地刻著:皇胥。
所以,於門王氏,是一個來自不曾被記載、不曾被任何人所知的離奇朝代的女人,她的丈夫早早死去,她的姑姐被她養大,她的內弟最終榮登榜眼,而她死後,也終於得到了一塊於她而言沒有任何用處的牌坊。
所以,大胥,到底是哪個朝代?
「還記得祖祠中,那口古井下的壁畫嗎?」秋泓將視線從牌坊上移開,看向了遠處一望無際的鹽鹼地,「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字。」
祝時元精神頓時一振,一天前,他才在秋泓的提示下,從手機中找出那幾張存在相冊深處的壁畫照片。
這些光怪陸離的壁畫,有的他能看得懂,有的他卻不太明白,比如那把在喻辭自殺後,被一個小男孩撿到的劍,再比如那個扛著「胥」字大旗,率領數萬之眾,征戰天下,一統中州的人。
這些故事都不曾被記載分毫,甚至沒有人聽說過,在宣末天下紛亂之際,有豪強打出過這一旗號,與諸侯群雄爭霸,並在最終贏得了勝利。
畢竟,不論是學過歷史,還是沒學過歷史的人,都聽說過祝璟的大名。這個生於微末,曾一度淪落到在懷安縣城養蠶的窮苦人,宛如天降之子,用兵如神,每每都能化險為夷,甚至連何時降雨、何時下雪,他都能一準料定。
於是,到了現代,多有些半真半假的玩笑稱,那祝璟該不會是穿越回宣末,去拯救亂世的「天命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