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煙嚇了一跳,猛地闔上書。
她也被他從背後抱著,攬到懷中去,溫熱的氣息一陣一陣拂過她的耳畔和肩頸,她縮了縮,笑道:「沒看什麼,不過是些志怪記錄。」
「你喜歡這些?」他好奇:「女子一向都是怕這些的,你膽子倒大。」
暮雪煙本想說她膽子本來就大,話到嘴邊卻成了:「在王爺府上,我怕什麼。」
說完了,回頭去看他的反應,見他抿了嘴笑著,輕聲問道:「你今日怎麼同以往不一樣?」
「這樣貧嘴。」他攬著她的腰身,將她翻轉過來,正對著他。
「怎麼昨日倒劍拔弩張的?」
暮雪煙倒有些不好意思,她歉意笑道:「忘了和王爺賠禮了,昨兒我身子不適,擾了王爺興致。」
林長宴見她這樣說,也就不再追究,只擁她在懷中。
暮雪煙靜待片刻,這才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王爺。」她看著他的眼睛:「日後莫要這樣,我長住在府上,若是動不動見了面便動手動腳,叫人看見了笑話。」
林長宴眼中含著熱烈的期許,他捧著她的臉,輕聲說道:「誰敢笑話。」
兩人便一直在書房待到用午膳的時候。林長宴在裡頭處理公務,暮雪煙便在外頭書架旁添置了一把小凳子,靜靜地看書。
這看下去,倒覺得有些意趣,看到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倒像是初高中時看《聊齋志異》一般興致勃勃。
讀著讀著,她忽然想到,這歷代記載的奇聞怪事如此詳盡,自己也有可能從當中發現一些回歸現代的端倪。
這樣一想,她更加廢寢忘食,從早讀到日頭毒辣,還是津津有味。
林長宴忙了一上午,覺得有些神思倦怠,他推門出來,卻看到暮雪煙仍背著身子坐在那
里,弓著背,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翻書。
這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她也是首次在他面前展現出好讀書的樣子,他又覺得有些新鮮。
「還看?」他忍不住湊上前去:「這陳年舊事有何可看的?」
暮雪煙這才覺得兩眼酸澀,她放下古書,伸了個攔腰,慵懶地說道:「之前沒見過這些,乍一看到,倒覺得有些意思。」
她站起身來,沒想到起身太猛了,頭一暈,已經被林長宴攔腰保住。
她勉強站穩,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她是故意的一樣。
林長宴卻不在意,他輕聲道:「小心點。」
談話間,膳房已經派人送了午膳來,一碟一碟擺開後,暮雪煙有些茫然,咬著大拇指不吭聲。
待送飯的小丫頭去得遠了,她才輕聲問道:「今日不是你生辰嗎?怎麼還是這般簡陋?」
林長宴亦覺得詫異:「昨兒不是在嘉然戲院辦過了嗎?」
「可那是昨日,今日就不好好吃飯了嗎?」
林長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也是,都是一些家常的菜式,大部分是素菜,最豐盛的也就是一盤紅油鵝掌,並無半分特別。
其實,若不是暮雪煙提醒,經過一上午處理公事的他都忘了今日自己生辰了。
「也罷。」暮雪煙夾了一筷子嫩豆腐,放進自己碗中:「那便晚上再說吧。」
她說的是晚膳,可林長宴聽了,忍不住笑起來。
「你要晚上再給我辦?想怎麼辦?」
話一問出口,暮雪煙送到嘴邊的筷子都停下了。
「你想什麼呢?」她無奈至極:「快些用膳。」
「本王不管。」林長宴繃起麵皮,一臉淡漠地說道:「是你自己說的,我倒要看看你今晚怎麼辦。」
暮雪煙無奈,她輕咬了一口豆腐,氣鼓鼓地不說話。
林長宴笑了笑,不再逗她,而是頗有興致地問:「看了一上午的書,有何見解?」
暮雪煙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種書在現代也無非是一些消遣罷了,談何見解。可她看到他努力尋話題的樣子,便懶懶地答道:「沒什麼。」
「這麼多年的記錄,一時間如何翻得完。不過挑些感興趣的看,一目十行的。」她想到方才有幾個吸引人的故事,便一一講給他聽。
「雖然都是些小民之間的事,並無什麼沉甸甸的江山社稷,可莫名就是有意思。」她扒拉了一口飯,講完了之後仍在出神。